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173章 推心置腹交心一次(求訂求票!)
    馮保可謂擺足了架勢。

    然而朱翊鏐卻沒有那麼認真。

    馮保精心準備的第一個問題就換來他“拒絕回答”四個字。

    馮保是這樣問的,當然前面也作了許多鋪墊:“潞王爺,奴婢覺得非常奇怪,還沒開始爲二公主選駙馬時,您就給奴婢敲警鐘,後來又提醒過好幾次,似乎早已料到會有什麼不開心的事發生,臨近決定時您又突然冒出來強烈阻止,還將矛頭直指梁家,甚至直指梁邦瑞,莫非您早知道此情您又是如何得知梁邦瑞患了癆病的呢說心裏話奴婢都不及您清楚。”

    “拒絕回答。”

    朱翊鏐想都不想,十分乾脆地回了四個字。

    馮保覺得這樣不行,不然的話今晚白來了,那白天所有的準備也將付諸流水。

    微微嘆了一口氣後,馮保誠心誠意地說道:“潞王爺,奴婢今晚之所以這個點兒來,就是希望與您能夠推心置腹地交流一次。”

    這已經不是馮保第一次提這個要求了。

    也不是朱翊鏐不想交心,是許多問題他沒法兒交心,難道要他告訴馮保來自不同的世界、對歷史的走向有着精確的把握

    第一他沒法兒解釋,第二即便說出實情也不會有人信。

    孃的,說句不好聽的,若非活生生的事實發生在他身上,讓他不得不信,他自己都不信居然還特麼地真能穿越到古代

    讓這個還沒有“科學”概念的古代人又怎麼信

    對李太后他可以矇混過關,那是因爲母愛偉大。

    可要對猴精猴精的馮保說觀音娘娘託夢切,鬼都不信

    況且託夢一次姑且信之,總不能老是給你託夢吧以爲自己是取經路上的小鮮肉唐僧呢。

    還有個問題,不是馮保一個人想問,前不久說起杭州兵變時,申時行、梁夢龍不都想問嗎

    爲什麼提前知道似的

    以後還會遇到相同的問題,比如:泉州兵變、遼東兵變、廣西僮族兵變這一個個的朱翊鏐全都知道,讓他如何給人一一解釋

    從馮保的眼神裏看得出來,這次他是真想誠心誠意交流一次,無話不說的那種。

    可朱翊鏐好像做不到。

    壓根兒不是一個世界的兩個人交流起來是有障礙的這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馮保渴望的眼神,一副急切需要得到答案的模樣兒。

    朱翊鏐本不想作任何回答。

    可見馮保“賊心不死”地一直盯着也懇求着,他只好回道:“告訴伴伴也無妨,我是事先知道的,但你能不能別追問爲什麼。”

    馮保沒轍,可仍不死心,進而他又揣度地道:“莫非潞王爺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你就當是吧。”朱翊鏐帶着幾分無奈地道,“反正跟你說觀音娘娘託夢給我你也不信。”

    馮保表情凝滯,憂心忡忡,喃喃地道:“如果潞王爺您真有預知未來的超級能力,那將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呢。”

    這個擔憂不無道理。

    所以朱翊鏐忙解釋道:“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預知的呀,說瞎貓逮住死耗子的那種好像更貼切。”

    這樣解釋不算違心,因爲即便穿越而來,他確實只知道歷史上發生過的並被記載下來的大事件,許多細節都不知道。

    他對未來的預知能力,就好比是段譽初學劍譜時的六脈神劍,只在關鍵時刻才能發揮。

    馮保聽了,將信將疑,顯然沒有達到他的預期。

    朱翊鏐對此也無能爲力。

    現在是,過去是,將來或許還是,至少暫時貌似無解。

    倘若等到有一天一切由他說了算,或許要好一些。

    朱翊鏐道:“伴伴,以後能不能別問這個問題”

    “好吧。”馮保無奈地道,“那奴婢問另外的問題,但潞王爺能保證摸着心回答嗎”

    “試試看唄。”朱翊鏐還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堅決地回答“不行”,這次的態度稍有緩和。

    馮保小心翼翼,聲音很小:“潞王爺,奴婢還是想知道,您對自己的前途作何打算”

    “伴伴記性好差,你曾經不是問過嗎而且我在那次廷議上也說過的啊,今年完婚,然後立即議定就藩事宜,儘快去外地。我還記得讓你幫我想想,到底選擇哪個藩地合適呢,你都忘了”

    “奴婢當然沒忘。只是奴婢想不明白,既然潞王爺已經決定好自己的前途,那爲何還要做些插手朝廷的事,連俸祿補給都沒了,卻依然不消停,而不安安心心等着風風光光地就藩呢”

    “爲我娘和皇兄掃清障礙,這樣說你滿意嗎”

    “障礙”馮保一愣。

    “當然。”朱翊鏐稍頓了頓,“既然伴伴那麼想知道答案,隔一陣子就問,那我不妨告訴你,爲什麼說我是在爲娘和皇兄掃清障礙。暗中逼迫張四維張閣老致仕,是因爲別看他表面與張先生一條心,可實際上並不贊同張先生的主張,這一點張先生和我娘也都看出來了,不然直接讓他擔任臨時代理首輔就好。只不過那件事讓娘、讓皇兄、讓張先生出面都不妥當,那隻好由我來充當這個壞人嘍。”

    馮保點了點頭,似有所悟。

    朱翊鏐接着又說道:“但其實,我也絕非故意與張閣老作對逼他致仕。相反,我是在救他,就如同救伴伴一樣。給伴伴看一樣東西,你就明白了。”

    朱翊鏐取出一封書信。

    馮保接過一看,原來正是張四維寫的親筆信。張四維的字跡,他這個司禮監掌印見得太多了,絕不會有錯。

    看完,馮保喃喃地道:“原來張四維的父母年事已高,都已病倒在牀,尤其是他父親,喫喝拉撒睡基本都在牀上。他寫信,是爲了感謝潞王爺的。”

    “我曾與小鯨打了個賭,說張閣老一定會感謝我的。以他父親眼下的身體狀況,活不過一年,張閣老即便擔任首輔,他也要丁憂致仕回家,皇兄不可能爲他奪情。那何必來蹚這渾水呢讓他光榮致仕回家盡孝不是挺好的嗎當初你們都以爲是我暗中逼張閣老致仕的,其實他在京時就已經想明白了,離開的時候很坦然。”

    馮保的心緒逐漸趨於平和,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朱翊鏐是在說大實話。

    所以,他聽完感慨地道:“如果這樣看來,潞王爺確實爲他選擇了一條光明大道。”

    朱翊鏐嘆了口氣:“只可惜理解我的人有幾個就像伴伴一樣,我捅破梁邦瑞是個將死之人,其實還不是在救伴伴可非常遺憾伴伴也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理解,理解”馮保連連點頭道,“其實,奴婢回去爲此事想了很久,逐漸能夠理解潞王爺對奴婢的好。奴婢說的可是真心話哦,潞王爺可別不信。”

    “但願如此”

    看得出來,馮保的心態比起白天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會兒不是慪着氣說的。

    “那奴婢再問,潞王爺爲何要對張鯨、張誠下手呢”

    “還是爲了救伴伴啊他們兩個是什麼人伴伴還不清楚伴伴的心自始至終想向着我娘,監督管束皇兄,可皇兄長大了渴望親政,伴伴也看出來了,不然怎會對你敬而遠之呢又怎會親近張鯨、張誠那兩個而張鯨和張誠也正是看出了皇兄的心思,所以趁虛而入取得皇兄的信任,對伴伴虎視眈眈,我豈能讓他們得逞”

    馮保深深地鞠了一躬,由衷地說道:“奴婢感激不盡。”

    “但其實,救伴伴是小,救我娘救皇兄纔是大。張鯨、張誠兩個不是什麼好鳥,我豈能容忍他們留在皇兄身邊蠱惑人心”

    “張誠已死,那張鯨”馮保意猶未盡。

    “伴伴放心,張鯨雖然依舊是司禮監頭號秉筆,但我不會讓他成事的。暫時留他在皇兄身邊,只是給皇兄的面子,不然我無法對皇兄交代啊總不能將他身邊兩個親信都給扳倒了,那你們還以爲我要覬覦大統呢。”

    “潞王爺難道就沒有想過”馮保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了。

    其實已經問過兩次了,但都沒有這次直白。

    而且馮保明顯感覺到,今天的朱翊鏐不一樣,或許能夠推心置腹敞開心扉地說一次。

    這正是他期望的。也是他白天精心準備的問題之一。

    他渴望得到答案,這個問題時不時地會在他腦海中跳出來。

    馮保渴望的心情,朱翊鏐早就看出來了,他想了想。

    求。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