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186章 娓娓道來,看似好輕鬆
    “娘,這次通過輿論攻擊伴伴的大臣不少。內廷以張鯨爲首,外廷以禮部尚書徐學謨,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炌爲首。”

    朱翊鏐相信張鯨沒有說謊,只是暫時將萬曆老兄撇開了。

    李太后緊蹙眉頭問:“鏐兒,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畢竟輿論大潮是在暗中推動起來的,誰也沒有走到檯面上。

    朱翊鏐回道:“是小徒張鯨親口告訴孩兒的,不會有假。張鯨、徐學謨和陳炌都有足夠的理由攻擊伴伴,相信娘和伴伴心知肚明。”

    李太后微微點頭。

    馮保這時候肯定裝死能獲得更多的同情,他一副懺悔的樣兒,像等候審判似的默不作聲,只管靜靜地聽着。

    除了跳過萬曆皇帝的點頭許可外,朱翊鏐還選擇性地掩蓋了尚有部分官民沉默的事實。

    這就像後世政治學和大衆傳播學中“沉默的螺旋”理論:人們在表達自己觀點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贊同的觀點受到廣泛歡迎,就會積極參與進來,這類觀點自然會越發大膽地發表和擴散;而發覺某一觀點無人或很少有人支持有時會有羣起而攻之的遭遇,即使自己贊同也會保持沉默。這樣,意見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見的增勢,如此循環往復,便形成一方的聲音越來越強大,而另一方越來越沉默下去的螺旋式發展過程。

    朱翊鏐沒有刻意揭露這個實情,倒不是故意給馮保施加壓力。

    對馮保已經不需要他出手了。

    他只是覺得李太后,包括馮保自己都知道這個實情,畢竟馮保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總有支持者。

    朱翊鏐望着馮保,慢悠悠地言道:“伴伴,看來你在朝廷樹立的政敵挺多的哈徐學謨尚書還是張先生一手提拔上來的呢。外廷的某些官員趁渾水摸魚情有可原,可怎麼二十四監局內廷中也有那麼多宦官不喜歡你呢”

    李太后跟着朱翊鏐也將目光投向馮保。

    難得一見馮保像死了娘似的表情,他哭喪着臉回道:“娘娘,潞王爺,正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當然有不喜歡奴婢的。再說了,既是張鯨暗中主導,眼下他在萬歲爺面前比奴婢還要受寵呢,響應他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朱翊鏐微微一笑,給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道:“伴伴,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作非爲”

    馮保不吭聲。

    李太后鑑貌辨色,見馮保臉色不好,想必一時難堪,又轉而將目光投回到朱翊鏐,問道:“鏐兒,那梁桂和梁邦瑞父子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娘,這個可是小徒張鯨親口說的哦,他說自被孩兒揭穿梁邦瑞的事後,就一直密切關注着伴伴的行蹤,而且料到伴伴一定會找梁桂出氣,所以早就等着伴伴行動呢,沒想到還真給逮着了。”

    馮保神情一緊,帶着幾分恨意問道:“真是他坑的奴婢”

    “就在事發當晚,徐爵走後,張鯨的屬下也去了梁家,具體對梁邦瑞是怎麼說的,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話不會有多好聽,所以確定梁邦瑞受了大的刺激,當場吐血身亡,梁桂悔恨自己當初不該動那歪念頭,生無可戀懸樑自盡。”

    說完,朱翊鏐凝望着李太后。

    “娘說這事兒該如何處置讓劉守有指揮使查,估計也查不出什麼線索,據張鯨介紹,他屬下的人原本只想找梁桂、梁邦瑞父子揭露伴伴的行徑,因爲伴伴所言與梁桂在娘面前所言大相徑庭,所以梁桂和梁邦瑞都氣得發抖。梁桂還好,可梁邦瑞患了重度癆病,吐血不止當場身亡。孩兒在想,此情的責任該如何鑑定”

    李太后緊鎖眉頭。

    朱翊鏐剛纔喝水擺出一副“舌戰羣儒”的架勢,看來真的要一個人先說上一陣子了。馮保裝死,李太后又難以決斷嘛。

    朱翊鏐接着道:“娘,那孩兒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吧。依孩兒看,伴伴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去找梁桂出氣,關於選梁邦瑞當駙馬第一人選,伴伴和梁桂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梁邦瑞身患重病不久於人世,亦是不可爭議的事實。說來,伴伴、徐爵以及張鯨的屬下都負有一定責任。伴伴,這你得認吧”

    “認,認”馮保連連點頭。

    “至於梁桂的死,鑑定他爲自殺,與人無關,但整件事若不是伴伴,想必他也不敢抱此幻想,誓要幫他兒子娶公主爲妻。所以,儘管伴伴不需負責任,但死者爲大,伴伴總得賠償人家。你說呢”

    “潞王爺言之有理,那不知怎麼賠又賠多少”

    “先頭我已打聽過,梁家現在沒人,事發後都跑光了,如今只剩下一位又聾又啞的老僕在,賠了錢也沒人領,伴伴就負責那位老僕的後半生,意下如何”

    “沒問題”馮保當即答應。

    “娘,你以爲呢”朱翊鏐又問李太后。

    “嗯。”李太后點了點頭,“馮公公沒意見就好。”

    朱翊鏐接着說:“至於梁邦瑞的死不好界定,但病死肯定是主因,依孩兒看,對伴伴和張鯨的屬下處以警戒吧。娘,你說呢”

    李太后轉而問馮保:“馮公公,你以爲如何”

    “但憑娘娘和潞王爺做主”

    “好鏐兒,那你接着往下說。”

    “娘,孩兒以爲,可以將錦衣衛和五軍都督府的人撤回來。該追責的追責,該補償的補償,此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嗯。”

    朱翊鏐又警惕地道:“伴伴以後當謹慎行事,切不可再辜負了我娘和皇兄的重託,否則兩罪並罰。”

    “多謝娘娘、潞王爺這次對奴婢從輕發落”馮保由衷地道。

    心想這件事若就此結束,那懲罰是夠輕的。只是,此時此刻他很想知道,偷偷跟蹤徐爵的那個張鯨屬下是誰,孃的,若被他揪出來,看怎麼收拾

    朱翊鏐當仁不讓地道:“伴伴是得感謝我我說過要給伴伴一個滿意的答覆。但我得提醒伴伴,你不要再去找張鯨和他的屬下,又去做出什麼傻事來。”

    “明白。”馮保汗,“那奴婢還用去給萬歲爺彙報一聲嗎”

    朱翊鏐想了想,將目光投向李太后,請示道:“娘,還是由孩兒去通知皇兄吧”

    “也好”李太后點頭同意,心想難道看似如此難破的局,就這樣被小兒子娓娓道來輕鬆化解了

    朱翊鏐擡手吩咐但:“那伴伴,你可以回去了。”

    這樣,馮保起身告辭。

    待視線剛從眼中消失,李太后便迫不及待地問:“鏐兒,這整件事你皇兄有參與進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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