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230章 讀書人得罪不起啊!(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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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錢好辦事。

    當然,主要還是李太后的名頭好使,在朱翊鏐的催促、付大海的監督下,局兒衚衕上的那座破廟被改造成了一座新式學堂。

    有孩子們讀書的教室,有孩子們喫飯睡覺的居室,也有孩子們娛樂玩耍的廣場模式與場景皆按後世小學所建。

    學堂的名字讓李得時取,他說叫作“希望學堂”。

    但是朱翊鏐不太滿意。

    雖說孩子就是希望,可這名字有點low,加上他親王的身份,用希望二字似乎也不大合適:因爲表面看是李太后牽的頭,但都知道從頭到尾是朱翊鏐在行動策劃。

    朱翊鏐靈機一動,將新式學堂命名爲“得時學院”。

    “好名字”付大海想都不想便豎起大拇指讚歎。

    陽康跟着也贊。

    然而嚇得李得時冷汗涔涔,“潞王爺,這使不得,使不得啊”

    朱翊鏐堅持地道:“爲何使不得得時,得時,不好嗎”

    未等李得時回話,付大海和陽康便搶道:“當然好”

    付大海還刻意補充道:“李先生是這裏的常駐老師,又是潞王爺未來的老丈人,以你的名字命名,我看挺好的,有何不可”

    朱翊鏐又說道:“一個名字而已嘛,就叫`得時學院`吧”

    之所以取名爲“學院”,朱翊鏐還想着爲下一件事做準備,希望藉助“得時學院”爲契機。

    張居正在執政期間,做了一件傷害讀書人的事:查封全國私立學院並一律裁汰不爭氣的府學生員。

    張居正是一位大政治家,按理說眼光卓絕,非凡人所能比,可爲什麼做出如此不得人心之舉也是有一定的原因和背景的。

    張居正自隆慶六年夏上任,欲造大明王朝的中興氣象,他一直在大力推行各項改革。

    張居正上任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整飭吏治裁汰冗員,然後讓六科監督六部,內閣稽查六科,再加上“考成法”張居正所創的輔助,如此考覈制度的建立,使內閣真正成爲權力中樞。

    有了權力,一呼百應。

    所以隨後,張居正又開始整頓驛遞、稅關、鹽政、漕政、馬政一直到皇室子粒田徵稅,可謂事無鉅細,一一釐清。

    將過去許多不合理的制度一一改正。幾年下來,國家財政迅速扭轉,將嘉靖、隆慶年間的財政赤字全部填平。

    過去是兩三年的收入只夠一年支出,經張居正改革後,一年的收入可供未來兩三年的用度。

    中興之下,士有報國之途,農有可耕之田,工有一技可用,商有調劑之才,野無餓殍朝有賢臣,可以說是大明王朝自永樂皇帝以來開創出的最好的局面。

    然而,學校這一塊兒,一直是張居正的一塊兒心病。

    自洪武皇帝二年,高皇帝下令在全國各府縣建立府學、縣學。再到十五年四月頒詔天下:祀孔子,賜學糧,增加師生廩膳,規定凡入府學縣學的學生,一律由國家負擔費用,並免生員一家賦稅。

    當時國朝初創,人才匱乏,高皇帝歷年增加廩膳生員的名額,並給予殊恩優撫,應該說是非常正確的國策。

    然而到了宣德初年,有感於廩膳生員設置太多太濫,已成爲各府縣之重大的負擔。宣德皇帝不得不採取禮部、詹士府等部門建議,給府、州、縣學重新定額,一時削減了不少生員數額。

    此項改革,自然得罪了不少讀書人,只要一有機會,那些人就鼓搗着恢復舊制。

    到了景泰元年,新皇登基,爲收攬人心,又將生員定額取消,導致生員數量一時瘋狂增長。

    再到成化三年,朝廷又感喫力消化不了,迫不得已朝廷再將生員定額,又引發一系列的攻擊。當時禮部尚書姚夔,京師士子便編了一首順口溜罵他:“和尚普度,秀才拘數,禮部姚夔,顛覆國祚。”

    再到正德十年,武宗皇帝再次放開了生員編制,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許多人削尖腦袋兒往府學、縣學裏鑽。因爲一入學校,只要穿上捲袖皁邊的五色絹布襴衫,就等於是鯉魚跳了龍門。哪怕一輩子都考不上舉人、進士,但只要佔着生員名額,照樣優免課賦,享受朝廷配給的廩膳。

    這就相當於是後世的鐵飯碗。

    而且生員保的還不是他一個人,是全家人。

    誘惑實在太大。

    然而,世間萬事萬物,或人性的規律往往是:只要多了,必定有魚龍混雜濫竽充數混日子的。

    這樣,府學縣學裏,雖然仍有認真讀書博取功名的人,但大多數士子卻不肯鑽研經邦濟世的實際學問,而是一味地標新立異,將一些空洞無物的玄談狂思視爲圭臬。

    因此,國家每年花費大把大把的銀子,養的卻不是士,而是一幫狂徒,尤其以心學以及它的各個支流爲代表,他們四處鼓吹心學的各種學說,講學之風盛行,各地在府學縣學的基礎上辦起了私學,同樣廣招生員。

    其中,嘉靖年後,也就是王陽明心學的一個支流泰州學派,在民間尤爲活躍,其代表人物,如何心隱、羅近溪等四處收徒,他們每到一處,年輕人趨之若鶩。

    那幫人還有一個專有名詞來形容:山人。他們不參政,但議政,甚至攻擊朝廷的政策。

    領頭人的影響力,不單超過朝廷親授的教諭或學正,就是許多地方官吏,也莫能與之抗衡。

    所以,自嘉靖以來,講學之風盛於宇內。如果只是切磋學問探求道術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但各地學院之講壇,幾乎變成了攻訐政局抨擊朝廷的陣地。

    另外,講學之風在官場也很興盛,某一些官員對朝廷推行的各種改革心存不滿,自己不敢站出來反對,便藉助那幫人的勢力,來與朝廷對抗。

    而前文已經說過,張居正執政的一個重大的用人原則就是:親循吏,遠清流。

    那幫山人,大多數都是沒考上舉人或進士的,妥妥的清流,在張居正眼裏只會動嘴皮子這也是他棄用海瑞的一個重大原因。

    所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張居正對他們的態度毫不爲過。

    甚至有傳言,當時泰州學派的領軍人物何心隱便是在張居正的暗中授意下被湖廣巡撫殺害的。

    何心隱還是張居正的同學,只不過早年不第,放棄科舉。

    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之下,加上張居正又有之前改革的經驗和成就做基礎,於是大刀闊斧地查禁全國私立學院並裁汰一些佔着名額不好好讀書的廩膳生員。

    張居正這一舉措,旨在減輕朝廷負擔優化讀書人的環境,可在天下讀書人看來,那就是砸了他們的鐵飯碗。

    這也是張居正死後被讀書人攻訐的一個重要原因。

    讀書人當真得罪不起啊

    當然,這樣說或許也不太準確吧,準確地說應該是讀書人性子擰的多,他們不怕死。在許多讀書人眼中,尤其是大明朝,頭可斷,血可流,但原則絕不能丟,所以涌現出了一大批像楊繼盛、鄒元標、張同敞那樣鐵骨錚錚的人。

    張居正得罪天下讀書人,由此引發的悲劇,朱翊鏐肯定不想再重演,所以他必須做出改變。

    得時學院將是一個契機,但結果如何還得看形勢的發展,朱翊鏐暫時只是在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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