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麼想的,她自然不會僅僅因爲好玩兩個字,就把自己的姓名,姐姐的性命都置之不顧。
可在她的心中,雲姝也就像一個她的妹妹一般。
她們確實沒有必要因爲雲姝陷入後宮的紛爭。
她們是皇后娘娘留下的人,就算之後舒妃入主坤寧宮,也不會將她們趕走,而且舒妃娘娘秉性純良,自然對她們也不會生出什麼惡念。
所以她明白姐姐所想的。
額娘臨終遺言就是希望她們可以在皇宮中安然度過到25歲,然後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去。
彩菊是不希望如此的。
她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知音,遇上了一個好朋友。
她並不希望因爲自己的貪生怕死而罔顧朋友的性命。
“她如何,以後也不該是我們所關心的了,以後她會是這後宮的主子,你以爲,人不會變嗎?你又怎麼能夠知道,以後她又不會變成佟妃娘娘那般”畢竟就連皇后娘娘,也是變化了的。
所以她又怎麼相信,在權利,在名利的面前,她是可以無動於衷的。
說到底,彩竹依然不信雲姝。
尤其是有將近一年多的時間,她們根本沒有加過面。
彩竹甚至在剛剛看見雲姝的時候心裏頭都有過一絲的懷疑,爲什麼雲姝忽然前來。
當然那種心裏邊的質疑只是一點點,立刻就被久別重逢的歡喜給覆蓋了。
但不可否認,她的心裏,從雲姝來的第一刻便是心存芥蒂的。
尤其是當她在坤寧宮當中後來聽聞她是如何將佟妃陷害的,那時她便覺得害怕。
一個能用自己生命當作賭注和籌碼的人。
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
所以彩竹的心裏出來顧忌,是不會答應雲姝的。
但是如果讓她幫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她還是會願意幫忙的。
畢竟之前雲姝的善良,她是看在眼裏的。
她只是不敢去賭罷了。
不敢把自己的性命和彩菊的性命就這樣交到她的手心。
“姐姐,我覺得你好冷血啊!”彩菊忽然說道,她看向彩竹。
彩竹看不清彩菊眼底的到底是不悅還是什麼。
那情緒過於複雜,過於交融在一起。
所以她沒看懂。
但是那話語很冷漠,冷漠的讓她流出淚卻不自知。
她冷漠嗎?
是的她很冷漠。
如今沒有了皇后娘娘的庇護,她必須冷漠下去,她必須收起她那些善念。
她只要安穩度過到25歲,那麼便好了。
“是啊,我很冷漠”
彩竹低着的頭一瞬擡頭看向彩菊。
彩菊也同樣詫異不已,姐姐眼底的悲傷過於濃烈。
讓她的眼眶也不免微微溼潤。
可她說的並沒有錯啊,姐姐就是很冷漠,雲姝曾經與她們多麼交好。
可是現在雲姝需要她們的時候,可姐姐卻這麼無情的拒絕了。
她只知道,如果對不起自己的心,那麼活着也是沒有意思的。
她不希望她的人生這麼的瞭然無趣。
“姐姐”
“你別說了,你的刺繡還繡成這樣的話,到時候等新的皇后娘娘來了,定然會治你罪,所以好好練針法”
“是”
彩菊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應下來。但是她一定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契機,然後來幫雲姝,她一定要。
她在心中狠狠的發誓。
雲姝繞了一些路來到文繡姑姑的住處,她並不清楚文繡姑姑是否是會幫她,畢竟之前,文繡姑姑是真的特別的討厭她。
而且此時也不過只是爲了她的私事。
她來到文繡姑姑的門前,輕輕的敲着門。
一下兩下三下,無人應。
就在她以爲裏面沒人的時候,忽然從裏面打開了門。
她看着眼前這個很熟悉但又不很陌生的人,詫異了好長一段時間。
“你,這麼來了”開門的人也是愣了好長時間。
雲姝看着文繡姑姑,她老了很多很多,明明她的年紀也不算大的。
只是一下子好像蒼老了10歲多。
雲姝不禁唏噓,人真的很容易被其他的人和事物所感觸到。
就像此刻,皇后娘娘離去了,文繡姑姑的魂靈也似乎跟着離去了。
她眼前這個文繡姑姑,雙目無神,神情倦怠,頭髮也不再和以前那般梳得一絲不苟。
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雲姝沒忍住竟然伸手想要去觸碰眼前這個究竟還是不是人了。
“別看了,我還沒死”
一如以往的尖酸刻薄,雲姝愣着的臉忽然揚起笑容,是她,還是那副眼鏡在天上的不屑一切的語氣。
“文繡姑姑可還好”
“你看到了,一點也不好”文繡也沒有因爲眼前的人是雲姝而說一些打腫臉充胖子的話。
她覺得沒必要,她連生死都看的很淡。
“確實憔悴了許多,姑姑一定很懷念皇后娘娘吧!”
“你來找我什麼事”文繡不想與烏雅雲姝談論皇后娘娘,或者說文繡不想與任何人談論皇后娘娘。
不然她會忍不住淚流不止。
她不想把自己脆弱展現在旁人的眼中。
“我想要知道關於彩蘭”
“彩蘭?就是之前陷害你的那個人”
“對”
“爲什麼當初不想了解,現在忽然要來了解了”
“因爲我發現有一個人可能是她的妹妹,所以我需要了解一下,這個人對我來說是不是有危險的”
“如今,你到了新的位子,反倒是沒了以前那般愚善了”
“人總是要成長的,不能一味的那般蠢笨啊”雲姝笑道。
“你倒是有點意思。那個彩蘭我也記不得很清,不過你想要知道什麼,我把我瞭解的都告訴你”
雲姝被文繡姑姑一點也沒有猶豫的答應給震驚到了,要知道文繡姑姑可是曾經那麼那麼討厭她的。
“不用覺得意外,我還是很討厭你,不過也沒有那種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