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他們小時候，打架了，相互看不順眼了。
可到他們長輩面前來，該怎麼喊人，怎麼喊人，不會有絲毫不敬……我孫子打了你，你對我都嫉惡如仇上了，這些，都沒有。
這一次，難道不也是倆孩子打了一架麼。
只是技不如人，打不過之後，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讓人接受無能了而已。
回去的路上，賈老太夫人對着一雙重孫重孫女語重心長的說了很久的話。
賈亭和賈茹，還是頭一次知曉整件事情的經過。
一個個內心都驚詫不已，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纔好。
良久，賈茹吸了吸鼻子道：“太奶奶……我和哥哥以後該怎麼辦吶。”
賈老太夫人眸中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道：“擔心啥呢，我還能活個幾年……總能盯着你們將接下來的路給走穩了，只是你們必須得答應我，別恨，
你們恨不起，也沒有資本去恨人家。
造成如今一切的人，是你們父親！是我的孫子！最可恨的人，是他！是他帶領着我們賈家覆滅的！
畜生不如的東西！”
“太奶奶……爸都中風了。”
“他現在便是死了，我老婆子也一滴眼淚都不會流！可憐了你們，被牽連得不輕啊！大好的前途，就這麼毀之一旦了！！”老太太心裏是真的恨吶。
只是這恨，從別人身上轉移到自家親孫子身上了。
可恨有什麼用。
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你們都聽見沒有！”賈老太夫人聲音嚴厲道。
賈亭和賈茹忙道：“我們聽太奶奶您的……”
恨嗎？
不知道……於他們而言，迷茫更多。
賈老太夫人此刻還有什麼是看不清的。
這還是兩個壓根就連爪牙都沒長出來，還不懂怎麼去憎恨人的孩子啊。
“太奶奶，我們現在去哪……”
“回家。”
“太奶奶，我們沒家了……”
老太太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道：“大宅子沒了，小宅子我手頭多得是，以後有太奶奶的地方，就是你們的家！”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老賈家就算是覆滅了，也比不少人家強。
直到這一刻，賈家兄妹倆，才真正的找到了主心骨。
雖然，那只是一個年過八十的老太太……
……
紀雲霄目送祖孫三人離開，依舊坐在大院門檻上，沒有起身。
他在反思自己。
嘴上說得再好聽，真下手的時候，其實也沒念着這些舊情。
仔細想來，自己其實還挺混蛋的。
厲衍琛忙完公司的事情回來，就看到紀雲霄坐在門口發呆。
他走過去，喊了聲：“紀先生。”
紀雲霄回過神來，擡眸掃了他一眼道：“回來了。”
那語氣，好像這裏本就是厲衍琛的家一般，口吻及其自然。
厲衍琛心底不由一動。
他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門檻上道：“聽聞賈家老夫人今天過來了？”
“嗯，來罵了半天……”
“紀先生沒告訴她老人家，事情都是我做的？”
“沒區別？”
紀雲霄居然沒有覺得，是在幫他背鍋了才捱罵的？
紀雲霄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太太真跑去你家找你家老頭子罵一通，你心裏就舒坦了？”
厲衍琛淡淡道：“我爺爺不住老宅，她找不到。”
“切~！”
“天氣開始轉涼了……”
紀雲霄感嘆道：“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明明纔回來一年多的時間，卻感覺經歷了很多……”
“紀先生還可以經歷得更多。”
比如。
嫁女兒。
紀雲霄直接翻了個白眼，起身道：“我經歷你妹！”
結果剛一轉身，就見楊忠急急忙忙的朝着這邊走來，臉色那叫一個凝重。
紀雲霄眉頭微撅道：“跑這麼急，是我媳婦兒哪裏不舒服了？”
楊忠忙道：“家主，夫人好着呢……是雲淑小姐發動了，要生孩子了。”
紀雲霄臉色圍邊，忙道：“不是還沒到預產期嗎，怎麼就突然發動了。”
“說是做了噩夢，嚇着了……夢裏驚醒了，羊水就破了。”
紀雲霄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急急忙忙的朝着宅子那邊走去。
果然，一進屋，就看到聶城抱着紀雲淑從樓梯上走下來。
紀雲淑一邊臉色扭曲的喊着痛，一邊破口大罵道：“死老太婆，沒事撞老孃，害老孃做噩夢。”
回紀家後，紀雲淑去看了她嫂子一會兒，陪着說了幾句話。
後面犯困了，就回房去睡了會兒。
結果剛睡着，就做噩夢了。
夢見賈老太夫人，一臉兇狠的朝着自己的肚子撞擊了過來。
現實中，賈老太夫人是被聶城和楊忠一塊給攔住了，她只是受了驚嚇，沒事兒。
可夢裏，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直接被撞得血流滿地了。
被驚醒後，發現身下一片溼，痛感也隨之傳來……
紀雲霄走過去，皺眉道：“怎麼回事？”
紀雲淑紅着眼睛道：“都怪那死老太婆！”
“讓你嘴欠，什麼時候的人都敢招惹！我看你就是活該。”
紀雲霄一邊數落着，一邊沉着臉安排。
“楊忠，車輛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
紀雲霄又問聶城道：“小孩子的東西都準備了嗎？放在哪邊了？”
聶城忙道：“在那邊宅子裏，先去醫院，一會兒打電話讓人送。”
“成，那趕緊走吧，我上去跟我媳婦兒說一聲，跟你們一塊去醫院。”
“好。”
厲衍琛是後進來的，看到屋子裏的畫面，也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拿出手機給醫院那邊打電話，讓都安排好了。
聶城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謝了。”
“我送你們去門口。”
紀雲霄和聶城都去醫院，姜老夫人和吳老肯定也會過去盯着，家裏還得有個人在。
蘇暖暖下午被紀念慈約出去陪着試婚紗了，這會兒並不在家。
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家裏除了自家大叔以外，都沒人了。
她有些訝異道：“大叔，我爸爸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