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如面色漲紅，被大長老當面這麼指責，他有些無地自容。
他當然知道，在這司馬家，大長老說話纔是最有分量的，就算他是家主，也只能聽命於大長老。
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呵斥自己，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司馬高是自作主張，並非是我要求他出山的，而司馬恆……”
司馬如咬着牙，解釋道，“就是他，提出要聯合所有世家，給東海壓力，讓那江寧交出拳譜的，大長老既然讓他參與司馬家族事務討論，他的建議，我不能不聽吧。”
他沒明說，司馬恆的意見，難道不就是?愛意愛零閉遮侍伍?大長老的意見？
就算他是家主，又能如何。
司馬剛點了點頭，冷笑一聲：“你是在指責我，插手太多了麼？”
“司馬如不敢。”
司馬如拱了拱手，“司馬家能有今天，沒有大長老，是絕對不可能的，我身爲司馬家一員，更是司馬家家主，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責任，自當竭盡全力，讓我司馬家，能抓住拳譜這個機會，成爲更超然的家族！”
他表情嚴肅，不卑不亢，但語氣裏的不滿，絲毫沒有掩飾。
司馬高本就是善做主張，想以個人之力，逼迫江寧交出拳譜，哪裏想到，那江寧會如此強勢，以至於連自己的命都丟了。
至於那司馬恆……
若非是有司馬剛在背後支持，誰會這麼給他面子？
他被廢了，那是活該！
司馬剛沒有說話，足足看了司馬如十秒鐘，才哼了一聲。
“很好，你很好！”
他點頭，“司馬如，我倒是小看你的脾氣了！”
“司馬家被你管成這樣，你還有臉跟我說這些？”
“好好好，司馬高的死，跟你沒有關係，司馬恆被廢了，一樣跟你沒有關係，他們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大長老……”
司馬如皺眉，臉色有些不好看，大長老這麼說算什麼。
“哼！”
“我倒是要看看，什麼人，敢如此欺辱我司馬家！”
說完，大長老長袍一甩，轉身離開。
大廳裏的人，面面相覷，氣氛嚴肅到了極點。
誰都沒想到，大長老會出關，更沒想到，他會爲了司馬高以及司馬恆，失去冷靜，如此暴躁。
“家主，大長老他……”
“哼，他一直都在這種人，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絲毫不管家族的利益，”
司馬如哼了一聲，不滿道，“既然他想做，那就讓他做。”
他掃視一圈：“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一個家族的發展，尤其是這種重要關口，在拳譜出現，有機會找到那個地方，讓司馬家族成爲更高層次的家族，不是靠他一個大長老，就能做到的。
大長老護短，司馬如不是第一天知道，從把司馬恆這種的晚輩，硬生生送進家族核心圈子，讓他參與家族議事，他就已經知道了。
“家主，那我們現在……”
“這東海不簡單，那個江寧更不簡單，我不認爲方家真跟那江寧合作，”
司馬如哼了一聲，“我瞭解方威，他是剛愎自用的人，除了自己之外，誰都不信，讓他跟江寧合作？他壓根看不上江寧，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他可不傻，不會輕易被方紅山欺騙。
否則，他如何能得到那麼多拳譜，還讓幾大隱世世家，都在他身上吃了虧。
“司馬高該死！司馬恆更是自作自受！讓大長老自己處理，我們要做好準備，我感覺，這終南山，恐怕要不平靜了。”
司馬如嚴肅道。
這些年，他可沒閒着，一直在發展自己的勢力，現在整個家族，都是他的人，就算司馬剛身爲大長老，除了強勢之外，還有什麼？
他安插司馬恆進入核心圈子，是什麼目的，真以爲自己不知道麼。
家族的發展，就是被這些自私的人給影響的！
“希望這個老東西，不要給司馬家帶來麻煩。”
司馬如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以司馬剛的脾氣，他肯定會直接去東海，找江寧算賬！
若是跟自己猜測的一樣，那可就真的麻煩了，他必須提早做些準備纔行啊。
彼時的東海。
一如既往。
整個城市煥發出來的活力，讓那幾個世家的長老，越來越看不懂，對江寧也越來越好奇。
連着幾天，江寧對他們沒有任何限制，整個城市，他們可以隨意走動。
當他們走到外面的時候，那些孩子，一個個都很有禮貌，看到他們頭髮花白，年紀大，每個人對他們的尊敬，都是發自內心的。
只要他們站在路口片刻，就會有主動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司馬泉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纔是，超脫江湖圈子以外的世界！
極道武館中。
他一言不發，就坐在練武場一側，也沒人管他，任由他看着其他人練武。
在司馬泉的眼裏，這些人的拳腳功夫，就像是孩童一般稚嫩。
一招一式看着都覺得好笑，但司馬泉的臉上，沒有漏出一絲嘲諷和不屑，相反，他對這些年輕人，更多了幾許讚許。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許久，司馬泉轉頭，看着在一邊，指點門徒的譚興，“江寧想要什麼，這座城市，又想要什麼？”
譚興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依舊在耐心指點弟子一招一式。
“你們不知道拳譜的意義是什麼麼？”
他真的有很多問題。
“我們知道。”
譚興這次開了口。
“對你們來說，拳譜最重要的是背後地圖的祕密，但對江湖圈子而言，是復興的希望，”
他看了司馬泉一眼，“你知道這個時代，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麼？”
“不錯，就是希望。”
“普通人的希望，練武者的希望，這個城市的希望，這個世界的希望……”
“江寧想做的，不，應該說江寧他們夫妻兩個想做的，就是給更多的人希望，你們隱世世家，是不會明白的。”
譚興說得很平靜，即便是他，也是跟江寧相處久了，跟林雨真相處久了，才明白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這種大愛，這種心胸，不是他們隱世世家的人，可以理解的。
司馬泉口中喃喃，念着希望二字，心神震動！
“砰！”
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巨響，旋即，是一聲爆喝聲。
“江寧，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