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他罵了一句，看都不再看一眼，立刻帶人回了司馬家。
大廳裏，司馬如恢復了不少，臉色好看多了。
方銀的毒確實厲害，讓人四肢無力，毫無反抗之力，筋骨都好像被拆開了一樣，痛苦不已。
“大長老，我們司馬家，真要把祕籍交給江寧麼？”
他轉頭，看着司馬泉。
現在的司馬泉，是司馬家的大長老，也是司馬如信任的人。
但這個決定，他還有些猶豫。
“必須給他。”
司馬泉點頭，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他太強了，我們得罪不起麼？”
司馬如道。
“這只是一方面。”
司馬泉沒有否認。
江寧的實力，毋庸置疑，至今恐怕都沒人，能讓江寧達到極限，他到底強大到什麼地步，誰都不知道。
但更重要的，不是江寧的實力。
在東海呆了那些日子，司馬泉看得很清楚，江寧最可怕的，不只是武道天賦，更是他的心！
赤子之心！
“他是個改變規則的人，”
司馬泉道，“不論是什麼圈子，他們世俗社會的規則，又或者是武道江湖的圈子，甚至，是我們終南山，隱世世家的圈子，他想改變，就可以改變！”
“這種能力，萬中無一。”
他深吸一口氣，腦海裏迴盪着，司馬剛到東海想殺江寧，卻是被整個東海的人包圍，那種震撼的畫面！
這輩子，他都不想再經歷一次。
“更何況，現在的司馬家，還有足夠的實力，去爭奪話語權麼？”
司馬泉自嘲笑了一聲，“長老級別的高手，只剩三個，就算能僥倖，得到一頁拳譜，能找到那個地方，我們想得到資源，恐怕還需要依仗江寧，依仗方家。”
“所以，合作是最好的選擇，或者說，叫依附吧。”
他沒覺得有什麼羞恥。
這是順勢而爲的事情，他們沒有別的選擇，甚至，這可能還是一個機遇，一個讓司馬家，擺脫過去的面貌，走上另外一條路的機會。
不是在東海呆過那段時間，司馬泉都不會有這種感覺，但真正見識過江寧的實力和人格魅力，他心中突然就有了這種感覺。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個方銀逃走了……
這個傢伙有多可怕，司馬泉很清楚，司馬剛那等強者，都死在他們手下，其他幾個世家大長老，同樣着了他們的道，足以看得出，這方銀不是一般人。
只要他還活着，就始終是個變數啊！
他跟司馬如兩個人，彼此看着對方，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擔憂。
不只是對司馬家未來的擔憂，更是對終南山八大隱世世家的未來擔憂，眼前，似乎是一片黑暗，但冥冥中，好像又有一道光，照亮了遠方的路。
……
江寧回到東海，第一件事不是去見林雨真，而是去找了趙管家。
巨大的情報中心，足足一百多塊電子屏幕，二十四小時在滾動播放一些重要的監控。
“終南山外的幾大出口，我都早早佈置好了攝像頭，但都沒有方銀的蹤跡，不知道他那個地洞，能挖去哪裏。”
方銀從方家後院地洞逃走，但終南山附近，都沒有他的蹤跡，恐怕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真夠狡猾的。”
江寧道，“他應該還在終南山中，故意等我離開，纔敢離開吧。”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麼？”
趙管家道，“阿飛他們還在終南山，裏應外合的話……”
“來不及。”
江寧皺着眉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老古董，似乎反偵察能力還挺強，不簡單。”
他還真是低估這方銀了。
方家兩位老祖，方金方銀，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實力相差無幾，方金死了，但這方銀逃走，後患無窮。
他倒是不擔心方銀還敢回方家，現在的終南山，已經沒有方銀的立足之地了。
只要他敢現身，那必定逃不了，更不用說，他已經被自己重傷。
“老趙，想辦法，儘快找到其他的拳譜，這纔是最重要的。”
江寧道。
依洱伍扒伍遮珊西?方家關於拳譜的祕籍，恐怕就在那方銀的身上，只要找到了所有的拳譜，方銀自然會現身。
“好，我明白。”
趙管家點了點頭，立刻去跟進。
江寧看着那些不斷變動畫面的大屏幕，微微眯着眼睛。
“方銀，你最好不要現身，否則，我不會讓你逃走的。”
他盯着屏幕上，一個個變化的臉，眸子中的殺氣，猛地爆發，又瞬間收斂，彷彿什麼都沒有。
江寧不知道，就在他剛剛看到的屏幕上，一張臉陌生的臉，一閃而過！
而此刻。
那張臉的主人，藏身在一個偏僻的破廟之中。
“啊——”
他低吼着，將烈酒，倒在身上的傷口上，尤其是那幾根銀針所刺入的地方，痛得渾身抽搐起來！
被江寧一拳震盪起來的血氣，此刻才緩緩壓制下去，若是再慢一步，他就會被自己的毒，活活毒死！
還有比這，更丟人的事情麼？
“江寧……”
那張臉，被慢慢撕扯下來，隨意丟到一邊，露出方銀那張蒼老的臉。
深深的皺紋，如同溝壑一般，也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歲月。
“你壞了我的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方銀嘶吼着，聲音不大，但滿是憤怒，他的腦海裏，還回蕩着江寧之前打出的那一拳，一招一式，都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
拳術在意不在形，江寧是徹底將極道拳譜上的招式領悟了，這讓方銀有些不敢相信。
“真沒想到，那個傳聞是真的，極道拳譜上記錄的，只是拳意，你竟然能看懂。”
方銀深吸一口氣，傷口的疼痛，讓他身子有些忍不住抽搐。
他至今沒有明白，江寧是怎麼抵抗得了自己的毒，更想不到，江寧是如何領悟拳譜上的拳意，將拳勁運用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既然方家已經無法利用了……”
他靠在殘破的石像上，伸手在自己的耳垂下，輕輕釦了扣，又一層細微的皮，被他揭開，“那這方家二長老的身份，也可以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