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年年擇言 >第一百九十八章 變化
    餘朝二百零三年,五皇子餘景承正式被冊立爲東宮。

    佳成禮後,正式入主東宮,行皇太子事宜。

    餘擇言聽到這個消息時,已經回到了長寧府上稍作整修。

    他有些後悔昨天夜裏的魯莽,更有些後悔,沒有早點料到詡王破罐子破摔,連宮內來的朱公公都敢扣住不放。

    其實他最後悔的,怕就是信了陛下對皇子們的一視同仁。

    他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但又不敢的十分確定。

    當今陛下,似乎並沒有對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在乎的沒有別人,沒有別的事,好像就只有他自己,和皇家的顏面。

    冊封大典,無論如何都是會如期舉行的,是誰不重要,亦或者是誰做了什麼都不重要。

    餘景焱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皇帝怕他鬧事想不開,還特意派了朱公公去當說客。

    說的無非就是那些套話罷了,無非就是讓他好好輔佐東宮,放下以前的恩怨情仇,好兄弟永遠都是好兄弟,一家親永遠都是一家親。

    餘景焱都快要笑出聲來。

    這話你去問問詡王,哦不對,現如今應該是太子了,這話你去問問太子,他信嗎?

    簡直是要笑死人了。

    朱公公最應該去勸服的不是他餘景焱,而是那尊貴的太子殿下。

    餘景焱一聲不吭,硬是忍着了朱公公的這頓說。

    “老奴也是爲了殿下着想,望殿下還能明白。”朱公公輕聲說道。

    餘景焱回的倒是完全不着邊際:“朱公公隱藏夠深的呀,論內力完全可以和我打上幾輪,父皇身邊可真是臥虎藏龍,父皇也是,都是深藏不露。”

    他的話中有話,朱公公在御前幹了這麼多年了,還能聽不出來?

    只不過聽得出來,也得裝聽不出來。

    朱公公微笑,俯首回道:“殿下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餘景焱冷笑一聲,從榻上緩緩起身,然後撣了撣身上的浮灰,揚長而去。

    外邊似乎還沉浸在典禮的喜悅當中,到處都瀰漫着冊封禮時的喜氣。

    可是宮人們,見了餘景焱均都低着頭,快速走。

    趨炎附勢的小人在這個世上比比皆是,可是餘景焱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這件事情會淪落到他身上來。

    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替老五出頭,教訓那些不拿他當回事兒的小太監小宮女們。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現在的老五,可算是真真兒的揚眉吐氣了一把,也算是真真兒的丟掉了自己原來所擁有的美好品質。

    他小時候,可是連螞蟻都不忍心踩死一隻的。

    怎麼長大了,殺伐果斷的駭人。

    他隱約的覺得有些擔心。

    老五不會放過自己的,同樣也不會放過餘擇言。

    這些剩下的活着的人,今後會一個又一個成爲被他整的目標。

    餘擇言也感覺有些頭疼,老五當上太子後,怕是第一個整的人就是自己。

    畢竟自己手中,有他想要很久的東西。

    從現在的局勢看來,即便是拿出來了他在長寧府上下毒的鐵證,皇帝看起來也不會動他一下。

    新太子登基,招兵買馬,根基不穩。此時的他,更希望手中除了有衛戍營以外,還有別的實權。

    皇帝是不會輕易將總署易主的,若一方獨大,那就相當於將命都交給了老五。

    餘擇言覺得,皇帝不會,因爲不敢。

    可是越是這樣,老五越對自己虎視眈眈加忌憚。

    明月這張牌,老五閒置了很久,不知道爲什麼。

    餘擇言本以爲他會繼續讓明月動手,做些什麼,可是老五竟然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晾着這張用過了的牌。

    看見餘擇言在發呆,顧念緩緩的走了過來,嚇了他一下,可惜沒有嚇道。

    “你在想什麼?”顧念輕聲問道。

    其實,她不用問都能猜到,餘擇言定是在琢磨這個新上任的太子。不僅餘擇言想,她顧念也想了很久。

    主要是這個詡王,真的是太能折騰事兒了,只要你在西京呆一天,惹不起也躲不起的。

    “你說,陛下爲什麼這麼不關心餘景焱?”顧念瞧着他沒說話,便又問道。

    說來也奇怪,一向是皇子裏邊最受寵的餘景焱,怎麼到了今天,皇帝連問都不問一句,還任由詡王將餘景焱扣押在詡王府上。

    聽說亓國公也是氣的要命,回了府後便稱病,連請了七日的早朝。

    這可不得生病麼,往日他叫囂立太子叫的最歡,結果,結果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聽說亓國公還在國公府上怒罵顧侯爺,也就是顧念的父親。

    也對,顧侯爺明裏暗裏的不表態,卻替詡王說了話。

    餘擇言想到這,便是有些自閉。

    本來計劃好了的,昨夜一擊致命,將詡王拉下馬。結果籌謀不如變化快,什麼棋子都沒用上,說到底,還是皇帝的偏心。

    皇帝在偏心什麼?餘擇言搞不明白,詡王有什麼可偏心的,沒了他,還有別人當太子不是。

    那日的小男孩,也突然間沒了蹤影。

    能在皇宮內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從沒來過這個人間一樣,能有這個本事的,怕是隻有陛下了。

    東宮冊立,幾家歡喜幾家憂。

    歡喜的,應該是詡王這個最後贏家了吧。

    可令人奇怪的是,那個昨夜在火場裏逃生的小男孩,現如今正完好的站在了長寧世子府的門口。

    江叔將那小男孩帶過來時,餘擇言驚詫的差點要暈倒過去。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你不是在宮內嗎?”餘擇言拽着那小男孩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疑問和焦急。

    小男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回道:“我是在宮內,但是有個年紀大的老公公,偷偷將我送出了宮,並且給了我一袋銀子,告訴我,若是想要活命,就得收起一時的意氣,去求長寧世子爺,他會幫我的。”

    “你怎知我就是長寧世子?”餘擇言追問道。

    小男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是我聽了那老公公的話,一出宮便尋到了長寧世子府。”

    他的確不知道昨天夜裏,在火場裏救他的人是什麼身份,他也曾抱着懷疑的態度,但最終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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