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年年擇言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丹璃也知道顧念的這條規矩,也不是天天守夜。

    可是最近丹璃,看着世子妃着實是有些憂心,心神不寧,怕出了什麼事情,便也偷偷的在外邊守着。

    攫欝最早攫欝。顧念也知道丹璃的用心,也知道即便是自己不讓受了,他們也會時不時的在門前守着夜。

    “哎。”顧念長嘆了一口氣,“心臟疼。”

    “世子妃可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丹璃聽到這話,趕緊過來輕聲安撫道,眼神中都透露着緊張。

    顧念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什麼大事兒。”

    她知道,餘擇言不在家,這府上唯一能管事兒的人就只有自己,並且自己還是身處太子對立面的一個人。

    那可不就是鬧心?

    自己不能出事,長寧府,同樣也不能出事。她沒敢跟丹璃細講自己身體的不適,還是強忍着自己強烈的不適,喝了口水緩了一緩。

    “沒事兒了,你快出去回去早點休息吧。”顧念對着站在自己面前擔心的看着自己的丹璃說道。

    丹璃搖搖頭,“婢子擔心世子妃,可還是在這伺候世子妃安置吧。”

    顧念有些哭笑不得,丹璃不同於秋桐,身上沒有秋桐身上的那些孩子氣息,丹璃就是老成的一等女使的風範。

    於是自然也不同於秋桐能好說話一點,因爲在丹璃的眼裏,規矩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即便是丹璃已經很破例有些時候沒有遵守規矩了,但通常大多數時候,她還是中規中矩的。

    中規中矩的沒什麼不好,就是稍許死板教條了些。

    於是顧念感覺到有些哭笑不得,然後輕聲問道:“我是誰?我是小孩子麼?還用得着你陪着睡覺?”

    顧念的調侃,讓原本緊張的丹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能開玩笑,就是說明還沒有事情。

    於是丹璃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顧念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直到門緩緩的被關上以後,她才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此時的屋子中,唯一的一盞燭火光微弱,顧念看着那個在光影搖曳下的燭火,忽然感覺的到自己有些寂寥。

    外邊的雨還是在不停地下着,大雨如注,彷彿要清洗整座城市一樣。

    彷彿要,將整座城市的污穢都要洗刷乾淨。顧念有時候都想想,這些人,隨着這場雨能夠徹底消失就好了。

    真的,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就好了。這些煩心的污糟事兒,她是一點兒也不想摻和。

    爲什麼自己沒有罪,最終還是會摻和進來?

    雖然她很少和別人提及起,可是自己仍舊還是時不時的回想起來秋桐,想起來這個與自己的緣分只有幾個月,天真愛笑的孩子。

    每每想起這事情的時候,顧念都會嘆息,胸口中都會在隱隱作痛。

    她恨不得太子早日暴斃,她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都與她一樣。

    別人不知道,但是那個亓家的六姑娘亓禹曦,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就在沉思之間,腦袋中走馬觀花的略過了一堆人和事情,忽然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畫面。

    周釗。

    上元丞相,周釗。那個惡毒如蛇蠍一般的人物,她永遠都記得他的面容。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看起來如此白淨清秀的男子,爲何會這樣的蛇蠍心腸。

    巘戅巘戅。顧念不知道自己爲何突然想到他,便覺得有些心煩意亂的,她瘋狂的晃了晃腦袋,暗示自己不能再想這些了,可是腦袋裏還是一片亂糟糟的。

    爲什麼會突然想起周釗?難道只是因爲他殺了秋桐麼?不是的。

    顧念的胸口,有些隱隱的作痛。

    她又想到了太子,現如今正在被關在東宮中禁足的太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場突如其來的疫病,已經給所有人都搞得心神不寧心力倦怠了。就在這個時候,若是國之根本動搖了,那整個餘朝,豈不是要面臨着風雨飄搖之災?

    換句話說回來,若是整個事情就是太子做的,那對他能有什麼好處?單單是爲了斂財麼?顧念倒是有些聽聞,說是最近從京郊城外成批成批的往回運銀錢,可是顧念總覺得事情沒有那樣簡單。

    太子若是斂財,那爲何不將這些東西都盡數的換成銀票收歸囊中呀,幹嘛要放在城外的劉李村中。

    那可是疫病的發源地,他就不怕有命拿沒命花的呀?就算張大人的賬面上銀錢夠多的了,可是他存着這些又有什麼用處呢?

    顧念有些搞不明白。

    太子和周釗勾結,自己是知道的。

    等等…太子和周釗勾結?

    顧念心瞬間一涼,不會吧,不會吧?太子不會真的傻到和周釗勾結,然後逼宮奪位吧?

    可是顧念又想不明白,他本來就是太子啊,那九五之尊之位遲早都會是他的,他爲何會與周釗勾結,做一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情呢?

    顧念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是她總覺得這疫病來的突然,和周釗脫離不了干係。

    她寧願相信太子是弱智到單純爲了斂財斂財,可是真的是不願意往壞處想。

    可是她的腦海中,忽然又浮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西京城內最初的一個病例,一個病人,就是錦王府上的下人。

    錦王府是餘景焱的府邸,爲什麼偏偏不是別人出了事情,而是錦王府中出了事情?

    這的確是有些奇怪的。

    錦王若是中招,沒有及時得到醫治的話,那作爲皇位競爭的最大的一個有害因素可就真的是沒了。

    這件事情,對於太子來說,也不妨是一件好事情,就是有些太過於冒險了。

    真的太過於冒險,畢竟餘景焱,也是經常出入皇宮的。若是由於餘景焱被染上了疫病後,傳染到了宮內,他豈不也是自身難保?

    顧念覺得想到這裏,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雖說是想不通的,可是這種情況也不是並非不可能出現。

    雖然有極小的概率,但也是有可能的,不是麼?

    一想到這裏,顧念就害怕的渾身哆嗦。

    太煩人了,真的是太煩人了,好好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好麼?爲什麼非得要做這樣的事情。

    給自己和給別人,都特麼快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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