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除夕還有一天。
離羅夫人的招親還有半個多月。
許是爲了不消減人們對於這個濃重節日的熱情,今天又是豔陽高照。
一大早,楚門便已起了牀。
在甲板上做完一天必要的修煉之後,便帶着徐金武朝着衙門走去。
衙門裏,天牢中。
楚門正啃着包子,朝着最裏層走着。
走到半路,卻是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
他眉頭微皺,朝着氣味的來源而去。
便是看見兩個獄卒正在烤着什麼。
那東西黑黢黢的,已是看不到形了。
兩名獄卒先是看見了楚門,當即恭敬的問候。
楚門點頭算是迴應,然後走上前問道:“你們這是在烤什麼呢”
纔有一人舉起手中的木棍,道:“大人你說這個啊,這是老鼠,天牢裏面什麼沒有,就這老鼠極爲肥美。”
說到這裏,這名獄卒嘿嘿笑道:“大人你是知道的......”
楚門直接將獄卒的話打斷。
“不知道。”
他指着那被烤得黑黢黢的老鼠道:“趕快把這個扔了,還有,以後都不準再喫這些野味,他們的身體裏面帶了很多的病毒,一個不好就造成了傳染。”
“還有......”楚門看着兩個獄卒,又道:“你們兩個也會去隔離半個月,確定沒有得病才準出來。”
“是。”
兩位獄卒大驚失色,當即下跪。
......
狠狠的教訓了兩位獄卒後,楚門又是啃着包子,朝着裏面走去。
天牢比起一般的牢房可要森嚴得多,周圍全是石壁,相隔數十米纔會有一個窗戶。
幸好今天的陽光夠強烈,從這相隔十米窗戶透進來的光芒才勉強可以讓楚門看見前進的路。
啃着包子,楚門來到了最裏面的天牢。
作爲膽敢刺殺縣令大人的殺手,自然也是該受到特殊對待。
一大早,這間天牢裏面便是哀嚎連連,慘叫不止。
在這哀嚎聲中,同時有着一道質問聲夾雜其中。
“說,是誰派你來殺縣令大人的,快說......”
質問聲響起之後,又是一道滋滋聲音響起,有一股肉被烤焦的氣味從裏面傳出。
“還不快說......”這道聲音又是問道。
但任由這聲音如何巨大惡狠,任由這聲音的人施展如何手段。
那被折磨的人除了慘叫外,卻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在外面聽了良久,楚門也知這種手段不能讓梨花妥協,方纔啃着包子走進天牢。
看見楚門進來,這名獄卒當即放下手裏的刑具,對着他一拜。
“大人。”
楚門點了點頭,道:“嗯,我都知道了,這裏都交給我,你先出去吧。”
獄卒看了梨花一眼,旋即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凝重的走了出去。
他並不是因爲可憐被綁在那兒的少女而凝重。
而是因爲他並沒有從少女身上得到消息而凝重。
作爲一名獄卒,他是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楚門自然是不知道獄卒所想,他啃着已經冰冷的包子,淡笑的走到了梨花面前。
梨花早就被折磨得沒有人形了。
她衣裳早已經破碎,肌膚上都是一些傷口。
她低垂着頭,面色憔悴至極。
她兩眼無神的望在地上,並沒有注意到楚門的到來。
從下往上望着她。
他微微一笑後道:“梨花姑娘,這兩天過得並不好吧。”
梨花這時方纔注意到他。
此時的她不僅一身武功被封,她的筋脈也是酥軟至極。
也就是說,目前的她沒有辦法再自殺。
封住她嘴巴的布條已經被拿去,她已是可以說話。
梨花沒有說話,盯着楚門時連眼神都沒有了以前那般惡毒。
“看來你的確過得並不好。”
“餓了吧”
楚門淡淡的道,從懷裏掏出一個包子來。
“喫嗎還是熱乎的。”
包子被一塊布包着,看起來還是極爲乾淨的。
緩緩將外部的布條撕掉,楚門將其遞到了梨花的嘴邊。
梨花望了楚門一眼,卻是依舊將嘴巴緊閉着。
她不會喫這嗟來之食。
此時的她。
一心求死。
看着對方並無張嘴的意思,楚門搖了搖頭,一口將包子咬去半塊後,他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想死的。”
“但是你這樣死在一個要殺之人的手中,相信在你們司龍閣會有人笑話你的。”
楚門邊說着邊看着她的表情。
“你的名字會被掛在你們司龍閣的恥辱柱上,招人唾棄。”
“你也會被他們拿來當反面教材。”
“你或許並不在乎。”
“但是你的同伴們呢”
“你的年齡、以及你的長相證明你並不是那般冷淡的人,所以你應該有夥伴吧。”
“看着你被掛在恥辱柱上,我想他們會惱羞成怒的,指不定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而且啊。”
“你應該還有仇沒有報吧。”
楚門又是低下身子來,昂着頭朝她看去。
“我想想啊,你的仇家是誰呢”
“司龍閣還是某一位豪紳貪官”
楚門停頓了一下。
“還是兩者都有。”
“司龍閣用那般邪惡的手段對你,那紅色的蟲子連我都不知道來歷,就一次你便疼暈過去了,很難忍吧”
楚門說到這裏,梨花的眼神終於是變了一些。
不過在望向楚門時眼色還是那般無神。
但終究她是看了一眼。
楚門心裏也是有了些喜色,他這般大費口舌之下,終於是有了點作用了。
楚門乘勝追擊的道:“那蟲子竟然可以鑽入道血液之中,當真是詭異。”
聽見這話,這時的梨花輕蔑的一笑。
幾乎沒有聲音的笑容,楚門還是敏覺的捕捉到。
“要將蟲子精細放入在身體各處,在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能辦到。”
“所以,那並不是蟲子。”
楚門自言自語的說着,似乎已經忘記面前的少女。
“你猜對了。”
梨花終於是說話了。
說這話時,她淡淡的看了面前這個男人一眼。
她的目光裏,殺氣已經是消散了不少。
“可以說說麼”
楚門就這般蹲在大地上,微笑着看着她,眼睛裏充滿了期待。
“哼”
她無視了前者期待的眼神。
一聲起哼之後便將目光移開。
她是想將腦袋偏到一邊的,但是此時的她已經是軟弱無力,難以移動腦袋。
她只有將眼睛緩緩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