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某個並不出名的小店內。
兩位男子悄然的坐在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處。
那抱着大劍的男子明顯對於前者選擇這樣一個小店以及找這樣一個位置有着不滿,他將漆黑的大劍擺放在桌邊,頗有意見的道:“還以爲以你揚州縣縣令的身份,招待貴客怎麼得也得去一個醉仙居那樣的地方喫酒。”
有手將面前擋住自己的筷簍往旁邊趕了趕,楚門纔是道:“招待尋常的客人,自然是要去醉仙居的,你這樣的客人,去不得。”
懷銳立倒也是沒有生氣,他笑了笑,道:“什麼叫我這樣的客人”
“來自陛下身邊的客人。”
楚門盯着懷銳立,緩緩的道。
而聽聞此話,懷銳立也是頓了下來。
楚門繼續道:“你這樣的客人,如果出現在揚州城,會爲我帶來麻煩的。”
懷銳立笑着道:“我的行蹤本就被那些人掌握得一清二楚,恐怕即使你再掩藏也是藏不住了。”
楚門緩緩的道:“藏不住也要儘量的藏。”
懷銳立看了楚門一眼,又是笑着道:“我記得以前的你並不是那麼怕麻煩的人。”
“是不是因爲你的婚禮”
楚門瞥眼看了懷銳立一眼,也沒有再多說,只是朝着外面喊道:“小二,上酒。”
兩人坐的地方隱蔽,小二都沒有注意到他們何時落座。
此時聽聞這一聲喊,稍有愣神之後便是含笑着端着酒杯跑了過來。
“客官,你的酒。”
地方隱蔽,較爲黑暗,且楚門兩人又刻意施展了一點混淆視野的真氣用以隱藏面目,不會武功的小二自然是不認識兩人。
看着兩人模模糊糊的面貌,小二搖了搖頭,隨後纔是退去。
懷銳立主動的爲楚門倒上了酒,“你剛到京都的時候,不過就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夥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對什麼都好奇,沒想到現在竟然都成長到這般成熟,而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變化也只是你當揚州城半年時間而已。”
對什麼都好奇,那是他剛穿越到古代社會,自然都是對什麼都好奇的。
而天不怕地不怕也是錯誤的,至少,他還怕考場,這是刻在他骨子中的東西,要不然那個時候也不會那般認真的就答完了試卷。
楚門沒有去糾正懷銳立的話,他只是搖了搖頭,隨後便是喝起酒來。
不是好酒,有很重的粗糧味。
很明顯的劣質酒,但他還是一飲而盡。
看着楚門一飲而盡,懷銳立笑了笑,也是一飲而盡。
但他卻沒有嚥進肚中,也是十分嫌棄的將酒水吐了出來,隨後對着外面的小二喝道:“小二,你這是給我拿的什麼酒本大爺要好酒。”
“快上好酒來。”
小二聞言,趕緊的拿出好酒端來兩人的桌上。
小二離去,楚門疑惑的問道:“我記得以前你並不挑酒的好壞,只要是酒即可。”
懷銳立笑着回答道:“我的確是不挑酒的,但這不是即將要發生喜事嘛,自然是要配好酒。”
楚門眨巴了一下眼睛,將杯子遞了過去。
懷銳立笑了笑,爲其倒上了好酒。
而這時,楚門纔是淡淡的道:“你付賬。”
但看着前者那認真的模樣,他無奈的一笑,道:“好,我付賬,你便放開喝吧。”
楚門將目光看向了自己那還沒有滿的杯子之中。
懷銳立自然是明白前者的是什麼意思,再次搖了搖頭之後,他纔是爲其倒上了酒。
“也就是你,要是其他人,我早就一巴掌過去了。”
楚門擡頭問道:“皇帝陛下你也是敢如此。”
懷銳立笑着道:“皇帝陛下可不需要我倒酒。”
酒滿。
楚門直接將其拿起來,隨後一飲而盡。
看着前者飲盡,懷銳立爲自己倒上酒,端着酒杯,他說道:“說來時間過得也真是快,轉眼你竟然都要舉辦婚禮了,而你的年紀也不過弱冠。”
“不過弱冠也不小了,想當初,皇帝陛下不過十四歲,便是娶了皇后娘娘。”
將酒杯再次放在桌子上,楚門頗爲疑惑的道:“說來我早就想要問了,陛下十四歲娶了皇后娘娘,爲何十幾年的時間過去,纔是生下一位小太子來。”
懷銳立臉色微微一變,他搖頭說道:“這個事情不是什麼祕密,但也有諸多隱晦,不便細說,但是既然你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麼這其中的祕密你也應該知曉。”
楚門湊上了耳朵。
懷銳立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陛下深愛皇后娘娘,他幾乎是沒有去臨幸後宮其他人這你是知道的。”
楚門點了點頭。
陛下深愛皇后,這件事已經是在整個大晉都傳爲了佳話。
懷銳立又道:“而皇后娘娘並非沒有生育,在陛下十八歲的時候便是生下一位小公主來。”
“也就在這一年,陛下正式登基。”
“但是啊,這個年紀,雖會臣服於你啊。”
“那個時間裏,陛下沒有幫手,先皇剛好駕崩,再也得不到庇佑。”
“那個時候,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皇位之上。”
“而這樣的皇位,大皇子,二皇子們怎麼不覬覦呢”
“也就只是在這個時候,陛下不得不採取一些非常規手段。”
楚門疑惑的道:“非常規手段”
懷銳立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去求助了逍遙王。”
“依託着逍遙王的軍隊,他成功打敗了大皇子二皇子,奪得了皇位。”
“但他也維持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除卻無數的金銀財寶之外,剛出生不到的三個月的公主,也被送與了逍遙王的地盤,淪爲了質子。”
“向一位臣子求助,卻還需要將公主作爲人質,陛下內心的悲痛和憤慨自然不必言說。”
“他深愛公主,如同深愛皇后娘娘一樣。”
“但是要是不用公主交換,大晉的天下,恐怕會因爲那兩個叛逆的皇子也陷入地獄。”
聽聞此話,楚門的內心也是動容。
懷銳立一口飲盡說話間倒滿的酒,說道:“所以啊,陛下對於逍遙王的恨意纔是那般深,所以他不惜忍辱負重十幾年,爲了清除大晉的這個國中之國,也爲了奪回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