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就轉身跑了出去，病房裏只剩下顧沉眠和沈初墨兩人。
想到自己剛醒來的時候，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初墨拿起小桌子上的保溫杯，倒了一杯水。
“喝水。”
少年嗓音淡淡，將保溫杯蓋送到男人脣邊，一點一點喂進去。
他的手很穩，沒有灑落半滴水。
溫水喝下去，嗓子果然舒服了很多。
視線也慢慢恢復清明，顧沉眠擡眸望向牀邊的少年，見他手腕纏着白色繃帶，略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沒事了吧”
他說話的嗓音還是有些沙啞，語調很沉。
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沈初墨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我沒事，你呢”
想到他受傷的那一幕，她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顧沉眠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薄脣微勾，“我也沒事。”
他身穿病號服，臉色還是很蒼白。
黑色括弧劉海凌亂的打在額前，那雙狹長銳利的黑眸噙着笑意，像是將滿天星辰揉碎在他眼裏，格外有吸引力。
因爲是躺在牀上，病號服的領口看上去有些緊，性感喉結滾動，有種說不出的禁慾感。
沈初墨眸光閃了一下，別過臉去。
將保溫杯蓋好，才淡淡出聲：“顧警官，你又救了我一命。”
“又”顧沉眠挑眉。
“嗯。”少年點了點頭，仍是側着臉不去看他，神色清冷卻很認真，“你收留我是一命。這次，又一命。”
如果不是他願意收留，願意養她，那她還不知道會死在哪個角落。
聞言，沈初墨轉過頭對上他的目光，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我打算把我最珍貴的東西給你。”
少年語氣平淡，似乎這並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
顧沉眠微微眯了一下眼，薄脣邊的笑意更深了，“哦那你最珍貴的東西是什麼”
養了他這麼久，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他心裏能算得上是最珍貴的。
兩人就這麼對視着，少年緩緩伸出手遞到了男人面前，“於我而言，現在最珍貴的就是這條命。現在我把這條命交到你手上，無論生死我都不會後悔。”
看着少年伸過來的手，顧沉眠突然就想起他躺在血泊裏的樣子，那種莫名心慌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他斂去了眸底的笑意，嗓音低沉問道：“你想清楚了麼”
“嗯，想清楚了。”
“好，那我就收下了。”
顧沉眠眸光沉沉的直視着牀邊的少年，擡手握住了他的手。
光線明亮的病房裏，他們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
一個將自己的命交付出去，是爲了報答。
一個將這條命佔爲己有，是爲了保護。
“”
喬希拉着醫生進來的時候，視線就落在這兩人緊握的手上，感覺到氣氛有點說不上來的微妙，他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打擾他們。
醫生輕輕咳嗽了一聲，兩人齊齊轉頭看過來，這才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