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旭立刻明白過來，這無相鬼君從一開始，就已經在給自己下套。
就如他所言，他的確沒對自己說謊，堯聖天和萬生鬼母的確是去了天外天抓黑天帝。可是在神機老祖的算計下，他料準自己會去找無相鬼君，也料準自己會威脅他替自己辦事。
他也順着自己的意思，沒有從中作梗，自己纔沒有對他起疑。
周旭以爲能螳螂捕蟬，卻不想每一步都在人家的算計內，反被他們黃雀在後，將了一軍。
這神機老祖還真是算無遺策。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租客清單並沒有提示自己這是一個圈套，反而還說堯聖天要殺萬生鬼母。
如果沒猜錯，他們事先就施展了天機遮掩之術，不僅讓租客清單察覺不了，還利用了它。
一般的天機遮掩之術是做不到這點的，最多就是讓租客清單無法顯示出來。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神機老祖用自己的命來做交換。
這就好比鴻鈞老祖爲了隱藏自己收租使的身份，以他自己的壽命爲代價來遮掩天機。
這神機老祖本來就擅長天機推演的手段，能力還在千機老祖之上，肯定也比鴻鈞老祖厲害。如果他直接用自己的命來施展天機遮掩之術，的確有可能改變租客清單的提示。
也就是說，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故意死在了自己手上。
這樣也可以讓自己更加深信不疑，最終被萬生鬼母偷襲得手，成功抓住了自己。
還真是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啊。
“收租使，你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無相鬼君咧嘴嘲諷道。
“本仙的確沒想到，不過你們爲了讓本仙入局，犧牲掉神機老祖，真夠狠的啊。”周旭道。
“你果然夠聰明，這麼快就想明白了。”萬生鬼母誇獎道。
“不過本仙有一點不明白，既然你和堯聖天勢不兩立，爲什麼還要跟他合作？難道你不知道他的爲人嗎？等解決了本仙，他肯定會對你動手的。”
周旭故意這麼說，想試着離間二人。
可萬生鬼母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你真的以爲我們勢不兩立嗎？”
周旭聽言一愣。
無相鬼君也露出意外之色，“鬼母，你……”
哪知他剛一開口，堯聖天突然衝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堯聖天，你……你幹什麼？”無相鬼君連忙叫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
堯聖天目光冰冷，手上用力一擰，直接擰斷了無相鬼君的脖子。
就見他瞪大眼珠，估計到死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聖天，你太沖動了，他怎麼說也是身合大道的存在，也是一大戰力。”萬生鬼母說話的同時，身體開始變化，漸漸變成了另一個人。
這是一個老嫗，白髮蒼蒼，臉上皺紋橫生，微微傴僂着背，乾枯的手上抓着一根木製柺杖。
堯聖天對她恭敬道：“孩兒只想到他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擔心他泄露出去，這纔出手滅口，還請母親大人諒解。”
母親？
周旭聽言一驚，原來這個老太婆就是所謂的界母。
想不到萬生鬼母是她變的。
這麼說，真正的萬生鬼母很可能已經遭到她們的毒手了？
不對！
如果萬生鬼母死了，租客清單上不可能顯示出她的資料。
還有，就算神機老祖的天機遮掩之術再強，也不可能讓租客清單將她誤認爲是萬生鬼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旭一時間也想不明白了。
“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他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就這麼死了有點可惜。”萬生鬼母道。
周旭一聽，終於明白過來，脫口驚道：“界母就是萬生鬼母！”
“呵呵。”
萬生鬼母輕輕一笑，“你還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出來了。”
周旭無語道：“你們還真是閒的，明明是母子，卻要在聖天界搞出兩大勢力，還帶着天界和陰間的人馬鬥上這麼多年，欺瞞世人，有病是嗎？”
萬生鬼母道：“你懂什麼，如果我們不這麼做，聖天界估計早就沒了。”
周旭眉頭一挑，“什麼意思？”
萬生鬼母道：“虧你還是收租使，居然連這都不知道。你之前不是去萬炁界和僵天界收過租嗎？我來問你，他們的小天界是不是完全統一的？”
周旭神情一怔，立刻回憶起來。
萬炁界是由萬炁老祖所創建，他爲了破道成天，故意假死。
然後由萬虛帝和元靈教主爭奪界主之位，後來雖然讓萬虛帝成了新一任界主，但他很快就被天爽娘娘偷襲暗算，好不容易纔重掌萬炁界，卻又因爲愛上血天女帝而辭去界主一職，結果慘死。
然後萬炁老祖現身，也被自己乾死了。
最終鴻鈞老祖成了萬炁界的界主，但還是有許多不滿的聲音。
所以，此界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統一過。
僵天界就更不用說了，殭屍和天師一直爭鬥不休，最後還是自己出手殺掉將無神，這才讓殭屍和天師試着和平共處，後來還讓甄善子成了界主。不過他就是個暫時的，因此僵天界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統一過。
萬生鬼母不說，周旭倒還不覺得奇怪。
現在她提起來，倒是讓周旭十分疑惑，問道：“這兩個小天界沒有統一是他們內部問題，可你們聖天界完全就在你們母子的掌控中，爲何要分成兩大勢力來爭鬥？”
“你真以爲他們是內部問題嗎？”
萬生鬼母鄙夷道：“看來你這個收租使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凡是實力達到前十的小天界，都會被上神天盯上。如果讓他們知道這十個小天界被該界界主徹底統一了。那他們就會出手干預，輕則性命不保，重選界主。嚴重點的，整個小天界都有可能被毀掉。”
周旭還是頭一回聽說這種事，非常驚訝，立刻問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
萬生鬼母冷冷一笑，“你都快死了，知道這些又有何用？”
說罷，眼中透出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