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藥師兜早就不想去上班了,現在終於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請假。
公墓在村子的西南角,或許是出於方便的緣故,公墓距離醫院並不遠。
所以二人不一會兒便到了公墓。
這個公墓並不是之前松島仁舉行葬禮的忍者墓園,而是專門安葬普通人的墓地。
看着密密麻麻的墓碑,藥師兜不知怎麼的,突然想着自己未來某一天,或許也會躺到某個墓裏。
那時候,唯一能希望的,就是不被人遺忘,能有個人來祭拜自己吧。
一座嶄新的白石墓碑矗立在公墓的某個角落裏,墓碑上則刻着“川島奶奶之墓”的字樣。
藥師兜和小土站在墓碑前,低着頭默哀着,神色低落。
安葬完川島奶奶後,二人在附近找了一棵樹,坐在樹下。
細碎的陽光從茂密的樹葉中穿過,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川島小土看着藥師兜,問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
他的聲音有些稚嫩,但是問題卻如此深奧:
“兜哥哥,你說爲什麼奶奶離開後,我會那麼悲痛呢”
這時候,川島小土已經沒有昨天那樣悲痛了,顯然也沒有再泣涕零如雨,只是神情還有些低落。
他想起以前父親死去時候的樣子,那時候自己雖然難過,但是並不悲痛,也並不會大哭。
可是這次奶奶離開,他直接哭得不能自已。
聽到川島小土的疑問,藥師兜捏着下巴,捋了捋不存在的鬍子,思索了良久,才緩緩開口道:
“小土,你要知道,人的生命是要有所寄託的。”
“小時候,人的生命寄託在家裏,寄託在父母身上;或者寄託在忍者學校,寄託在老師朋友身上。”
“長大後,有了自己的生活,人的生命就寄託在家庭的溫暖中,寄託在自己的子女身上。”
“小土,你不正是這樣嗎”
看着川島小土若有所思的模樣,藥師兜頓了頓,繼續開口:
“你的生命先是寄託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失去父母后,又寄託在川島奶奶身上。”
“失去父母后,你只是失去了一部分寄託,還有奶奶足以讓你寄託生命。”
“可是奶奶離開後,小土,你的生命就如無根浮萍,毫無寄託了。”
“這或許是你感到非常悲痛的原因。”
聽到藥師兜的解釋,小土似懂非懂,小臉上眉頭緊皺,似乎在沉思,不一會兒他又向藥師兜詢問道:
“兜哥哥,那你的生命寄託在哪裏呢”
這就很難回答了。
藥師兜心想。
但是他還是覺得實話實說:
“我啊,我是個孤兒,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孤兒院的院長收留了我,那時候,我的生命就寄託在她的身上。”
“後來,我與院長分開了,但是即便兩人隔得很遠,但院長依然是我的寄託。”
“再後來,我得知院長去世的消息後,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生命失去了長久以來的寄託。”
“那時我的感覺和你現在一樣痛苦。”
“人的生命總要有所寄託的,世界上很多人都是這樣,這就是生命的結構。”
“那之後,我孤身一人,到巖隱村來。”
“沒有父母,沒有家庭的溫暖,更沒有子女。”
“從那以後,我生命的唯一寄託,就是生命消耗在那裏的地方。”
“寄託在這厚實的大地上,寄託在這片藍天下。”
講到這裏,藥師兜推了推眼鏡,停頓了一下,才沉聲道:
“寄託在,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身上。”
“讓所有人都能夠幸福的生活這就是我的生命的寄託”
關於生命寄託的觀點,藥師兜聽一位偉人說過,他覺得非常有道理,便拿過來開解川島小土。
而且藥師兜還盜用了原身的例子,畢竟他自己又沒體驗過生命失去寄託的感覺。
“這樣嗎”
川島小土聽着藥師兜解釋自己生命的寄託,頓時腦子裏有了一些莫名的感受。
他彷彿覺得那就是人間正道,彷彿覺得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但是幼小的他,這種想法還很模糊,並不知道那個方向意味着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朝那個方向走下去。
“是的,小土,所以你現在需要找到新的生命的寄託。”
“或者是忍術,或者是個人愛好,又或者是某個人”
藥師兜看着陷入思考的川島小土,緩緩開口提醒。
畢竟眼前的小傢伙正陷入迷茫,爲了有個三觀較正的手下,藥師兜難得費工夫開解他。
川島小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藥師兜不失時機地再度開口:
“小土,奶奶離開了,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呢”
“我也不知道,兜哥哥你有什麼建議嗎”
此時的小土似乎已經退出思考,恢復了冷靜,他開始詢問藥師兜的意見。
畢竟眼前的大哥哥,經歷要比自己豐富得多,給的建議肯定比自己瞎摸索好。
“要我建議的話,你繼續在忍者學校上學,我每天也會抽空教你忍術。”
藥師兜想了想,緩緩開口。
但是小土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藥師兜便又開口補充道:
“但是教你忍術並非免費的,你需要爲我做一些事情,小土你覺得怎麼樣”
藥師兜原本的初衷就是把川島小土培養成組織在巖隱村的負責人。
雖然有了迪達拉這一更好的人選,但是小土也不能就這樣放棄掉。
他打算讓小土做迪達拉的助手,同時也有監督迪達的意思。
至於組織藥師兜還不打算讓他加入組織,畢竟他還太小了,連個忍者都算不上。
聽到藥師兜的條件,川島小土並不意外,以他的聰明程度,自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興奮:
“沒問題的,兜哥哥,您能教我忍術我已經很感激了。”
藥師兜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拍拍川島小土稚嫩的肩膀以示鼓勵:
“嗯,那加油吧小土那到時候我會給你佈置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