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染芳華 >270 盯上
    北堂熠煜低眸溫柔執過晉楚染已經十分冰涼的手。

    晉楚染今日承受了太多。

    她的心裏完全翻天覆地又覆地翻天。

    北堂熠煜隨後輕輕嘆息道:“我怎麼看不出你的心事?所以在我們回來京都之前,我就遣了人潛去到波斯打聽晉楚穆的下落,後來不久消息就到了我的手上,原來在軒轅季風被聞人赫砍下頭顱的那一日,晉楚穆也跟軒轅季風同歸於盡了。”

    晉楚染看住北堂熠煜,不禁含淚蹙眉問:“爲什麼?”

    北堂熠煜繼續淡淡道:“因爲彼時軒轅季風已經將晉楚穆拘禁起來。聞人赫又在晉楚穆耳邊煽風點火。晉楚穆便中了聞人赫的圈套。聞人赫一箭雙鵰,全身而退。卻犧牲了晉楚穆。”

    “怎麼會這樣?”晉楚染語氣慼慼道:“四哥實在太不值了。”

    北堂熠煜稍緊一緊握着晉楚染的手:“因着之前擔心你無法接受晉楚穆的死訊,所以我才一直沒敢跟你提起這話。”

    晉楚染聽言微闔雙目,輕聲問北堂熠煜道:“那你爲什麼現在又要說?”

    北堂熠煜淡淡道:“因爲之後一旦牽扯到晉楚恪,這件事情你就早晚都會知道,與其讓旁人告訴你,還不如我現在就告訴了你。”

    晉楚染點頭。

    荊楚陽城丞相府內月光清冷如流水一般靜靜的泄入前廳側面花窗上,幾抹五菱交花的影子悄然打在牆面上,一時入眼斑駁陸離,桌面上頭的飯菜沒動幾口就已然被撤了下去,瓜果未上,此時上官原和上官衣蝶正面對面坐在桌前品着香茶,無甚胃口,兩人面色也都是頗爲凝重,上官原深深蹙眉道:“我昨日接到了京都那邊過來的消息,說是軒轅澤粼幾日前遣了諸司正使過來陽城卻不知爲何緣故。”

    上官衣蝶微微垂眸下去,隨後稍想了想道:“之前軒轅澤粼一封勸降信簡發來荊楚,但我們不僅沒有半分歸降的意思還大肆出言羞辱於他,想必軒轅澤粼是不堪受辱已然坐不住了,這次遣了諸司正使過來十有八九是爲了攻城準備。”上官衣蝶原來是不大願意摻雜在荊楚的這些前朝政治紛爭中的,她也確實是一直都沒有摻雜其中,上官依蝶在沒有遇到北堂佳赫的時候,她每日都是在很認真的練武,幾乎已經到了癡迷的程度,但在她遇到了北堂佳赫之後,她就始終在很認真的籌謀着她跟北堂佳赫的未來怎樣,至於而今,她之所以會插手在前朝政治中也完全是因爲北堂佳赫的緣故,因爲她一直都想要尋找北堂佳赫的下落,當時北堂佳赫離開荊楚時是不告而別的,也因而上官衣蝶直到現在都不曉得其實北堂佳赫已經死了。心中仍舊還有放不下的執念。雖然上官依蝶並沒有想到她若是再見到北堂佳赫會怎樣表現,但上官依蝶始終都想再見北堂佳赫一面的,即便她在面對北堂佳赫的時候會忍不住崩潰,失去所有大家閨秀的風範,即便她再面對北堂佳赫的時候會忍不住的緊緊抱住他再被推開卑微到骨子裏。可這就是愛啊!

    上官原聽言嘆息着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隨後上官原就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過了一會兒,上官衣蝶捧起杯盞呷了一口香茶,才又擡眸看住上官原問:“相爺有何主意?”

    上官原輕籲出一口氣道:“你可聽說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當然。”上官衣蝶點一點頭,隨後緩緩放下手中杯盞:“相爺的意思是要棄卒保車?但晉楚恪一直以來幫了我們不少,而且日後若是真的起了戰事晉楚恪的消息更會成爲荊楚制勝的關鍵。”

    “兩利相權取其重。”上官原輕嘆了一聲才又道:“時至今日,留着晉楚恪已然沒有了原來的更大價值。”

    上官衣蝶神色有些許的不解:“爲何?”

    上官原笑哼道:“這世上本沒有不透風的牆,長久以來你以爲軒轅京都城衆臣都是喫軟飯的?你以爲軒轅澤粼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出來?”說着,上官原又是一聲笑哼:“就算軒轅澤粼不知。那麼軒轅大名鼎鼎的安國侯爺北堂熠煜呢?那廝可絕不是個好惹的貨色!”

    上官衣蝶聽言眉頭一抖:“相爺的意思是晉楚恪已經暴露了?”

    “何止暴露?”上官原說着不免輕嘆一聲,繼續道:“恐怕早就被盯上了。”

    上官衣蝶仍舊不解道:“若是他們已經洞悉晉楚恪的身份爲何卻不動手除了晉楚恪?”

    上官原笑:“這便是他們的高明之處。”

    上官衣蝶眉宇不覺緊蹙:“那今日消息可還能相信?”

    上官原笑了笑道:“足以相信。”

    “這又是爲何?”

    “因爲我猜軒轅澤粼遣諸司正使過來陽城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們知道。”

    “想讓我們知道?”

    上官原點頭一笑道:“若是軒轅澤粼和北堂熠煜想要祕密行事,憑着晉楚恪怎可能輕易得知?”

    上官衣蝶聽言卻更加困惑:“那他們何以要這麼做?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會有所準備?”

    上官原看着上官依蝶道:“因爲他們就是想讓我們出手應對。”

    上官衣蝶腦中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什麼?”

    上官原輕笑笑:“戰事未起,必要先知己知彼,日後方能百戰不殆,因而如今他們以此之法先來探聽荊楚虛實必是再好不過的。”

    上官衣蝶聽言忙道:“那我們就絕不能出手,否則正中下懷。”

    上官原輕“嗯”一聲:“明日我就會遣人潛去一趟軒轅京都城,然後想法子告訴晉楚恪有關軒轅澤粼和北堂熠煜已然知曉了她身份的話,叮囑她日後千萬要小心行事。”

    上官衣蝶對於上官原的話語倒是覺得奇怪:“相爺不是想要鷸蚌相爭,棄卒保車嗎?這樣什麼話都不說。晉楚恪如何能曉得到底該怎麼做?而且晉楚恪也不可能自己跳入圈套跟軒轅澤粼他們撕破臉皮。”

    上官原只是笑了笑:“晉楚恪年紀不大,但城府頗深,且思慮頗多,我若是直接屬意她出手,豈不假?屆時依着晉楚恪的性子若是一旦覺得我們是在利用她,說不準她還會反過來幫着軒轅澤粼和北堂熠煜來對付荊楚也不一定。”

    上官衣蝶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相爺就這麼確信?”

    上官原挑眉嘆道:“晉楚恪這個人很有自己的主意,但之前聞人氏在安國侯府暗中培養她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幾分,後來才一直在打磨,故意養成了她如今這個爭強好勝的性子,爲的就是能夠更好的控制她罷了,”說着,上官原就看了看上官依蝶,“你就放心吧,她是絕不會輕易放過軒轅澤粼和北堂熠煜的,哪怕玉石俱焚她也會在所不惜,因而有些話根本也不用跟她說得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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