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領着晉楚染來到皇后和皇帝面前,含着盈盈笑意道:“這是臣妾家中的六姑娘,閨名爲單字:染,剛至及笄之年,自小養在老祖宗身邊,長得頗好,今兒初進宮覲見,臣妾特來帶給皇上和皇后娘娘瞧瞧好不好。”
晉楚染上前規矩行禮,心裏十分緊張,並不敢擡頭,唯恐在無意間錯了什麼規矩惹來殺身之禍。
雖然德妃跟晉楚染說皇帝軒轅雄風總會給她面子,就算做錯了事情也不會計較,但晉楚染一直依賴卻深切的認爲人性是世上最經不住考驗的東西,凡事還是自己小心些爲好,若當真惹惱了軒轅雄風,出了事,大概率德妃是會走棄卒保車的一步。
軒轅雄風目光沉着淡淡掃過晉楚染,肅聲道:“擡起頭來。”
晉楚染緩緩擡頭。
軒轅雄風見之神色一怔,過去片刻,才沉聲道:“彷彿是德妃年輕時候的模樣。”
晉楚染聽言不免訝異。
從未有人說過她跟德妃年輕時候的長相相似。
皇后於旁面上含着溫和的笑道:“都說晉家出美人,今日一見,果真不錯!”
德妃忙扶起晉楚染,笑道:“臣妾心裏頭也很喜歡她,今兒早上一看着六姑娘就覺着十分合眼緣,這不,臣妾一時沒忍住就留了她在宮中多住幾日,也好陪陪臣妾。”
皇后笑,“頗好,”又問,“住處可安排了?”
德妃笑,“自是安排在會寧宮。”
皇后點了點頭,輕“嗯”一聲。
軒轅雄風看着晉楚染,和聲道:“既來了,就不必急着走,留在宮中多住幾日,也好多陪陪德妃,德妃這些年在宮中伺候朕十分周到,必然不乏辛苦。”
德妃微微一福身,“臣妾多謝皇上關懷。”
晉楚染正經回道:“請皇上放心,臣女會好好陪伴德妃娘娘的。”
話畢,德妃就執着晉楚染的手入了座,晉楚染就坐在德妃的身側,輕輕擡眸,正好見小帝姬軒轅文鴛就坐在另一側,兩人靠得很近,軒轅文鴛自然早看到了晉楚染,當下見晉楚染入座,不免悄然往晉楚染身邊挪了挪,輕聲道:“姐姐,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
晉楚染看着軒轅文鴛笑道:“小帝姬你也好看。”
嫺妃就坐在軒轅文鴛的身側,一襲淡紫色的錦繡長袍,寬大的衣襬上繡着梅紅色的花紋,雙眸似水,帶着淡淡的冰冷。對面席上最前頭一排正靜坐着的三人,分別是軒轅雄風的婉夫人、白夫人以及靜夫人,再往後一排乃是清昭儀以及英昭儀兩個,妃嬪面上粉黛一個賽一個的精緻妖嬈,一舉一動笑語嫣然。
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
半晌,婉夫人忽含笑道:“今兒難得遇着皇上有興致擺宴,光看這些個舞蹈真是叫人頗覺無趣,不如咱們也如富貴人家的姑娘哥兒一般玩些個有意思的,新鮮的?”
皇后笑問道:“怎麼個新鮮法?”
婉夫人笑答:“其實臣妾以往在家中時也常喜歡玩些掣花錢,行酒令之類的玩意兒,身在其中倒比這個有意思。”
皇后緩緩一側頭望向軒轅雄風,軒轅雄風含笑,“也好,這些個曲子,舞蹈十幾年如一日並無甚新意,朕這些年倒也一樣看得膩了,畢竟也只是家宴,朕難得做一次富貴王爺倒也無傷大雅。”
聽軒轅雄風這麼說,德妃舉眸笑問婉夫人,“婉夫人有什麼主意大可說來聽聽!”
婉夫人依舊含笑,道:“今兒難得皇上興致好,姐妹們常日侍奉皇上身邊必定也都是身有長項,不若咱們就一人寫一個才藝花籤摺好了放在水晶碟子裏頭,一個個順着拈過去,若拈着能的,姐妹們就上來表演,若拈着不能的,或是爲難的,就自罰一杯酒,可好?”
還未等及衆人說話,軒轅雄風就先道:“這個有趣!就這麼辦!”
婉夫人聽了忙就下去安排起來,很快她就端了個水晶五花碟子上來,並笑道:“皇上、皇后娘娘在上,今兒德妃娘娘又逢家中來了姑娘,自然也是要照應的,必是不得空子,嫺妃娘娘向來不理這等繁瑣俗事,那麼,今兒就只有臣妾在皇上、皇后娘娘面前託個大了,攬下這抓鬮行令的差事!”
“就依你!”
德妃望住婉夫人笑,“偏就你鬼主意最多!”
白夫人起鬨道:“無論如何也要你這個出主意的人自己先去演上一段兒纔行!”
婉夫人忙笑得蹩蹙,“哎呦呦!白夫人這話可是要爲難死臣妾了!臣妾原就是主意多,卻不比各位姐妹娘娘會彈會唱又會作的,身無所長,就酒量還好些,俗氣得很!”
軒轅雄風笑道:“你只稍表一表心意就好。”
婉夫人想了想,不免含笑道:“不如這樣,若是在座有哪位姐妹無法表演的,罰的那一杯酒臣妾就替着了,可好?”
英昭儀笑,“饒是這麼着,那姐妹們就都不表演,憑着她喝醉纔好!”
婉夫人隨即嬌聲對軒轅雄風撒嬌道:“皇上,你看她們!”
軒轅雄風含笑看一眼皇后,皇后輕一搖頭,緩緩對婉夫人道:“後宮姐妹各人本事本宮還是曉得幾分的,本宮可替你做主,決不許她們故意欺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