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上蹙眉輕笑一聲道:“和親之事不損一兵一卒,只需送貴族一女子過去,若這樣就有機會可以將一場血腥戰爭消弭於無形,皇上又何樂而不爲呢?”隨後,他卻又道:“但是,若偌大的軒轅國只能用犧牲女子去和親的法子才能換回領土,卻也實在是太過於窩囊了!”
老祖宗點一點頭。
“蜀中無大將罷了。”
荊氏淡淡道。
晉楚上冷哼一聲:“皇上的眼光成日家地盯着朝中那些人,時日長久,爲帝的那些深謀遠慮全都放在了前朝後宮的內鬥上頭,一時當然找不出可以抵抗外敵的有識將領。”
荊氏淡淡看晉楚上一眼:“小小年紀,別瞎插嘴。”
晉楚上輕嘆一聲就不再言語。
老祖宗目光不免看向晉楚染:“今年這次是安國侯府的四姑娘,明年就不知道又會是誰,還是要早些將小六先行嫁出去爲好。”
晉楚染一蹙眉正要說什麼。
老祖宗卻又道:“不管嫁到京都哪裏都會要比和親嫁去蠻族要好不是嗎?”
晉楚染低眸也不答話。
姬氏忙應聲道:“是啊!蠻族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就是嫁去安國侯府都還好些!”說完,姬氏就暗暗想着得虧讓晉楚恪早些入了宮去。
“安國侯府?”
晉楚染反問。
姬氏走到晉楚染身邊拉過她的手道:“小侯爺雖說爲人有些紈絝,但不管怎麼說也比蠻族那些野蠻人要上太多。”
晉楚染擡眸視住姬氏。
其實晉楚染心裏並不覺得北堂熠煜有多麼不好,但很奇怪,每每晉楚染一聽見要嫁入安國侯府的話心裏就不免會覺得有些發悶,心跳開始加速,一點都不期待,她總覺得一旦答應了就一定會連續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也總覺得絕對不能這個時候答應嫁入安國侯府。
卻又沒有道理。
靜了片刻,老祖宗輕笑一聲,接着朝姬氏擺一擺手道:“晚上還有席呢!你也快去準備着吧!不然恐真的要來不及了!”
姬氏道理一聲“是”隨後退下。
晉楚上拉一拉晉楚染的衣袖,並小聲道:“難不成你也要等着晚上開席?”
晉楚染隨即擡眸看一眼晉楚穆。
晉楚穆卻對她根本不屑一顧,神色中劃過一絲嫌惡。
於是,晉楚染收回視線,輕聲對晉楚上道:“算了,今兒可是四哥的大日子,我在這裏多少礙他的眼,我還是出去好了。”
晉楚上忙道:“我跟你一塊兒。”
晉楚染蹙眉道:“不成,你也走了,席上豈不冷清?”
晉楚上笑道:“你擔心什麼?晚上大哥、二哥他們都會回來的!”
晉楚染看一眼晉楚上:“不成!我出去是沒法子躲出去的,本是一片好意,但你若跟我走了就弄得好像我是故意在孤離四哥一樣!”
後頭老祖宗問:“你們兩個去哪裏?”
晉楚上只大聲道:“去練劍!”
“這兩個孩子,成日風風火火,沒個正形,不知道在忙什麼!”
荊氏道。
出了府,晉楚上對晉楚染道:“不若咱們去八大街吧!自從二哥入宮當了醫官,咱們就很少去八大街玩兒個痛快了!”
晉楚染側過臉去看住晉楚上道:“不好吧?”
晉楚上卻一揮手道:“有什麼不好的!今兒是四哥的大日子,咱們不好回府太早,也去放縱一下嘛!”
晉楚染想了想,然後一挑眉看住晉楚上,覺得他說得好像也沒錯,隨後就道了:“也好!”
兩人走了半晌,纔來到八大街上就看到有不少人正從前頭路口走出來,按說正值傍晚時分,胭脂巷子裏頭理應剛剛上人,各家都正是熱鬧的時候,人不該全都跑出來,晉楚染打眼看見出來的人腳步都是匆匆忙忙的,神色都是慌慌張張的,心中懷疑有事發生,隨即就跟晉楚上互覷一眼,晉楚上伸手一把抓住一人問:“八大街裏頭的胭脂巷子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小侯爺在裏頭!”
晉楚染聽言不免一笑:“小侯爺在裏頭怎麼了?他又不會喫人!你們怕什麼?”
“不是!”
晉楚上手裏用力一握道:“那是什麼?說清楚!”
“小侯爺在裏頭收屍呢!”
“收屍?”
晉楚染蹙眉問。
晉楚上也奇怪:“收誰的屍?”
“還能是誰,當然是收安國侯府二少爺北堂仲軒的屍體了!”
話音未落,晉楚上身子一震:“子伯?!”隨後就一把推開面前拽着的人,趕緊跑進了胭脂巷子裏頭,晉楚染也跟在後面,還未進去就聽見北堂熠煜在大發雷霆的聲音。
“滾!否則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晉楚上趕緊擡腳步入。
晉楚染忙也跑了進去。
裏頭已經幾乎沒有人,只有老鴇躲在牆角顫顫發抖,晉楚上一蹙眉,悄步走到北堂熠煜的身邊,拍一拍他的肩,隨後看了看地上的許多屍體,輕聲問:“怎麼回事?”
北堂熠煜深吸一口氣,一直低眸看住硬挺挺躺在他腳邊的北堂仲軒,一動不動,但在他周圍除了北堂仲軒,卻還有不下其他十餘具屍體,看穿着應該都是胭脂巷子的小廝,北堂熠煜手中仍死死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亮銀色軟劍,看上去鋒利無比,他手輕微一晃,劍端就閃過了一抹煞眼的光華,但上頭沾染的鮮血已經不再鮮紅,在透亮的燭光下反倒顯得有些烏黑。
除了北堂仲軒的屍體外其餘的屍體都是一劍封喉。
“是他們找死,怪不得我!”
北堂熠煜雖極力控制,但他手腕卻仍在不住的顫顫發抖,說話聲音低沉得彷彿要耗盡最後一絲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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