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丹魂劍魄 >第4554章 宛若秋水
    袁爭是個先天癡呆兒,自小被遺棄在孤兒院外,七歲時也只是勉強學會了走路;整天咿呀咿呀的,喫喝拉撒睡都跟嬰無異。

    不過,他卻長了一雙特別的眼睛。

    那雙眼睛似乎擁有魔力一般,讓人一看便不忍移開視線,更能從心裏升起一股好感。故而,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嫌棄他,反而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八歲那年,一個號稱‘袁半仙’的神棍走進了孤兒院,硬說這院中有人跟他有緣,結果卻選中了呆呆傻傻的袁爭。

    袁半仙領養了袁爭,保留了他‘袁’的本姓,賜其名爲‘爭’。

    爭字何解?夫唯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也。

    八歲的袁爭對一切外物都毫無所知,只是本能地咿呀學語、蹣跚學步,袁半仙誦經他也跟着哼哼,半仙練拳他也跟着比劃。或許是這袁半仙真有‘仙氣’,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便讓他開了靈智,而他的雙眼也變得格外清澈、純淨、深邃。

    寒來暑往,歲歲年年,轉眼到了他十六歲的生日,也是元宵節。袁半仙簡單的給他過了個生日,說要給他安排個寵物醫師的職業,便冒着大雪連夜下山了。袁爭也拎着他混飯的行頭,恭敬地將他送到了山下的小鎮外。

    鎮內張燈結綵,禮花漫天,一聲聲煙花的炸響震耳欲聾,袁爭目送袁半仙的背影消失才轉身回家。原路返回走了大約二十分鐘,眼角掃過公路下方,隱約多了一個黑影。

    車?!

    袁爭下意識運足目力看去,他那原本清澈的雙目也蒙上了一層異彩,他也清楚的看清了公路下的畫面,的確是一輛翻盤的轎車。看到這立刻向公路下方跑去,袁半仙一直嘀咕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他至今還不太懂,但也知道該先救人。

    只是,爲何自己沒聽見翻車的聲音呢?莫非是剛剛自己站在小鎮附近,被煙花炸響的聲音遮掩了聽覺?

    應該是吧。

    袁爭也僅能分析出這些,別看他有十六歲的年紀,但也才學了七八年知識,能想到這已經不錯了。

    公路下的壕溝內,一輛黑色轎車正四輪朝天地躺着;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汽油味,隱隱還有一聲聲‘茲茲’的火花聲傳來;汽油、火花,這讓袁爭不禁想到了一個詞,爆炸!

    祖師爺保佑,可千萬別爆炸呀!

    袁爭心中嘀咕一句,趴在車窗前向車廂內看了看,隱約能看到對面躺着一個人影。

    怎麼救人呢?

    袁爭捏着耳垂想了想,試着拉了拉車門,卻引來一股‘茲茲’的火花聲。眼看着車要爆炸,袁爭也顧不得許多了,後退一步深吸口氣,右腳一擡猛然踹了出去。

    “嘭——”腳掌踹在車門上,黑色的車門猛然向內凹陷、褶皺、變形,繼而咔的一聲掀開一道縫隙。

    “茲茲——”轎車內不禁蹦出幾點火星。

    “哎呦。”袁爭捧起右腳揉了揉,心說自己的功力還是不行,踹個車門都疼夠嗆。右腳疼了換左腳,兩腳下去,整個車門已經徹底被踹開,袁爭將變形的車門拽出來扔在一邊,剛爬進車內便嗅到了兩股濃重的味道,一股香味一股血腥味。

    袁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昏迷的司機抱出來,立刻拔腿就跑;跑了大約二十米後,就聽轟地一聲火光沖天而起,一股氣浪翻涌的氣浪將飄落的白雪驟然推開,也將袁爭撞得一個趔趄,險些將懷中的司機扔出去。

    “好懸!”袁爭長呼口氣,這才發覺懷中身體很輕很軟很香,再看看頭髮似乎是個女的。看到這,袁爭差點又將懷中的女司機給扔出去,男女授受不親呀!

    不過,他又想到了袁半仙長說的醫者父母心,又抱着她直奔道觀跑去。說起來,這時候去城鎮醫院無疑是最佳選擇,但是他腦中根本沒有這個概念。或許是急着救人,原本需要四十分鐘的路程,袁爭抱着一個人才只用了十五分鐘。

    鋪好褥子將她放在上面,點燃蠟燭先粗略檢查一番,發現她撞斷了雙腿和左臂,好在右臂完好無損。簡單的接骨還難不倒袁爭,最怕的就是因爲衝撞導致體內臟腑受損,這內傷纔是最難治的。

    “先問問她有沒有受內傷的感覺。”袁爭打定注意,飛快地翻出一筒銀針和一瓶醫用酒精。說是銀針,其實是不鏽鋼的鍼灸針,袁老道是有幾根銀針,但那是用來忽悠人的道具。

    倒一盆熱水,將燙溼的毛巾擰乾給她擦拭一下臉上的血跡;隨着血跡被擦淨,這才發現她長着一張圓潤的臉頰,前額飽滿光滑,嫩白的下巴微微有些發尖;或許是疼痛的原因,那經過精心修理的秀眉緊緊皺在一起,雙眸緊閉導致眼角出現了幾道皺紋,挺翹的瓊鼻也緊緊地皺着。

    瓊鼻下,一張鮮紅誘人的櫻脣微微張開,隱隱露出一排碎玉般的皓齒。脣齒、鼻息之間吞吐着一絲幽香熾熱的氣息,典型的脣紅齒白、口齒生香。

    “好美的姐姐!”袁爭由衷的讚歎一句,但卻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她看上去比朝氣蓬勃的少女多了一股成熟,但又顯得非常年輕;不過,她此刻眉頭緊鎖卻顯得嬌柔孱弱、我見猶憐。

    看到她痛苦模樣,袁爭立刻用酒精給銀針消毒,嫺熟地將刺進她某個穴位內,運轉心法將內氣注入針下,微微捻動幾下針尾便鬆開了右手。

    第一針,只爲封穴止痛。在袁爭鬆手的同時,女司機緊蹙秀眉的也舒展了幾分,這是疼痛減輕的最直接表現。

    第二針,袁爭照着女司機的神庭穴便刺了進去,同樣將內氣注入針下,一邊捻動一邊關注着她的反應;卻見她秀眉緊蹙,皓齒緊咬,臉頰上更是溢出了一層香汗,似乎正在經歷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與此同時,女司機腦中飛快的閃過一組組畫面:春節自駕遊...元宵節登山滑雪...晚上開車回賓館...行駛到公路陡坡...剎車突然失靈...翻車......

    “啊——”一聲尖銳、驚恐地叫聲從女司機口中發出,她睜開雙眼本能地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除了脖子能動之外,全身居然沒有了任何感覺。

    袁爭隨手將針一拔,微笑着道“大姐姐,你醒啦?”

    誰在說話?

    女司機搖搖頭定睛看去,卻看到了一個穿着奇快服飾的男孩,那身衣服很向是電視中道袍。只不過,他那一身青色道袍早已洗的泛白,甚至還打了補丁,估計生活上非常樸素節儉。

    是個小道士?

    女司機愣了愣,下意識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臉上,只見他面帶陽光燦爛的微笑,那微笑好似三月暖陽一般和煦,讓她一看便暖進了心裏;這讓她對他都印象立刻從小道士改變成了陽光、帥氣的小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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