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命酒師 >第四百一十八章 傾覆
    茫茫海面上。

    丁醒腳踩烽火輪,獨自懸浮在半空,手持一柄羅盤,極目遠眺像是在辨認航向。

    此時距離他誅滅夏侯老怪,幫助鍾劍威與秋煙客贏得狙擊河套修士的海戰,已經過了一個月。

    那天鍾劍威與秋煙客使用天穹劍陣,聯手把雲庚道人鎮壓在海底,海戰勝負由此見出分曉,河套修士幾乎被殲滅一空,只剩幾位紫府祖師得以逃脫,卻也在天東與雪原祖師的追擊下,被迫在深海間逃遁藏匿,再不能登上陸地。

    丁醒當時有傷在身,並沒有參與追殺,但他也沒有因此脫離戰場,鍾劍威安排守宮山的寧琳祖師帶領弟子們返回山門,卻讓丁醒滯留在原地,等待傷勢痊癒後,好共同對付雲庚道人。

    丁醒在海市上購置有療傷寶物,傷勢復原非常快,可他並沒有等到與雲庚道人的交手。

    當時的局勢已經相當明朗,河套修士全部跑光,雲庚道人孤木難支,這位後期修士擔心被天東與雪原的十餘位紫府祖師聯手圍攻,他就直接施展一種祕術,強行破開了天穹劍陣,然後走海底逃之夭夭。

    不過他使的祕術代價不菲,法體因此受了創傷,他可能是認爲託着傷軀,面對鍾劍威與秋煙客已無取勝優勢,如果再加上一位丁醒參戰,隕亡風險太高,於是他開始在海中四處逃竄,始終不正面鬥法。

    如果放在往常,鍾劍威與秋煙客絕對不會去追攆一位紫府後期修士,但時下局勢特殊,爲了防止雲庚道人前往冰華山搗亂,鍾劍威與秋煙客緊追不捨。

    鍾劍威是劍修,掌握有修仙界極爲罕見的劍遁術,秋煙客則修有公認遁速無雙的雷遁法,雖然兩人無法把雲庚道人圍困在某一海域,卻能牢牢鎖定雲庚道人的方位,不給雲庚道人絲毫喘息的機會。

    但云庚道人畢竟是後期修士,法力之深絕非鍾劍威與秋煙客能夠比擬,他在逃遁途中,照樣可以調息肉身傷患,在海上流躥了一個月後,他的傷勢已經全部復原。

    這時鐘劍威與秋煙客想再圍困雲庚道人已經很難辦到,不過拖延了一個月時間,冰華山戰場應該已經落下帷幕,即使雲庚道人趕去冰華山,也影響不了大局,鍾劍威與秋煙客商量過後,就放任了雲庚道人的登陸。

    整整一個月的追擊行動,丁醒都全程參與。

    他的本命法寶烽火輪,遁速並不弱於鍾劍威與秋煙客,奈何他法力太低,經不起持久消耗,若非他在海市上交換了兩顆能夠瞬復法力的回力蚌珠,他絕對堅持不到一個月,極可能追上三五天就要掉隊。

    此刻,他正徘徊在天東沙漠的外海域。

    他目前懸浮在高空,已經可以望見陸地輪廓,剛纔鍾劍威與秋煙客向他發送了最後一張傳音符,爾後就陸續登上了陸地。

    他馬上也要尾隨過去,徹底結束這一個月來的海上冒險。

    他掌心處託着一塊淡藍色的羅盤,盤中封印了一枚血色短箭,這是鍾劍威送給他的追蹤寶物,箭上淬鍊了鍾劍威的真血,只要他按照箭頭所指的方向前進,就一定可以鎖定鍾劍威的方位。

    擁有羅盤在手,即使丁醒在海上丟失了目標也不要緊,他仍能通過羅盤找到鍾劍威的最終位置。

    也正是因爲這一柄羅盤,讓丁醒大大節省了回力蚌珠的使用,這一個月來就數他最清閒,緊迫感並不強烈,他往往是調息一陣,追趕一陣,走走停停,反正鍾劍威不會脫離羅盤的鎖定,他不需要耗神去探測鍾劍威與秋煙客的行走路線。

    他只需要跟着羅盤走,那就萬事大吉。

    即使如今已經到了陸地,他仍舊依靠羅盤來趕路。

    他登陸的地界是一處靠海的凡人城鎮,起初他並不知道這是天東沙漠,直至他穿過城鎮,翻山越嶺進入大漠腹地,途徑一座修建於荒山間的魔堡,他去找堡中修士一打聽,才得知他已經到了天東沙漠的血隱門領地當中。

    一百餘年前他曾經遊歷過天東漠,當時境內幾乎全是連綿黃沙,穿行數日都未必能遇上一座綠洲。

    但是現在,大漠環境已經不知所蹤,丁醒途徑之地全是茂密叢林青山綠水,他儼然是進入到一處完全陌生的地界。

    因爲要追蹤鍾劍威,丁醒沿途都不曾停留,就算途中他遇上許多規模頗大的修士隊伍鬥法,他也沒有插手的意圖,往往是直接悄無聲息的飛掠過去。

    不過當他快要追出天東漠,即將進入卷塵山脈的時候,他忽然止住烽火輪,懸停在一片山林上空。

    那林中有兩夥修士正在捉對廝殺,雙方參戰人數有十餘位,從丁醒登陸天東漠開始,在他趕路的數日時間內,已經多次遇上類似戰鬥。

    這並不是偶發事件。

    半個月前冰華山大戰已經落下帷幕,河套宗門全部敗退,他們開闢在魔域的山門已經被天東九宗連根拔起。

    也可以說,河套修仙界的勢力已經徹底崩潰,河套修士目前正在展開大逃亡,他們分散流躥到了天東各地。

    血隱門早就下放通緝令,在整個天東漠內發起一場追剿行動,清洗那些從冰華山戰場逃出來的河套人。

    丁醒途中遇上的戰鬥,全都是血隱門弟子在圍剿河套修士。

    他原本不想插手,但剛纔飛過戰場時,瞧見了熟悉身影,於是就停了片刻。

    初看上去,這是一場十餘人的混戰,其實交戰一方僅僅只有一人而已,那是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穿着一身華貴道袍,修爲已有金丹後期,距離登府一步之遙,他單槍匹馬應對周圍十餘位魔修的圍攻,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這些魔修全部來自血隱門下轄的魔堡,主力是三位金丹初期的長老,居中者是首領,一副濃眉大眼的青年模樣,他左側站着一位鶴髮童顏的小老頭,右側是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貌美婦人。

    至於三人身後的修士,則全是玄胎期弟子,不堪大用的。

    要說這樣一支隊伍,即使聯手圍攻,也無法擊敗一位金丹後期的修士,反而有可能被對方反殺一個全軍覆滅。

    但那個華貴中年受了重傷,他左胸處有一個碗口大的傷痕,血流如注,也許是他展露的傷勢過於觸目驚心,於是讓這一羣魔堡修士產生錯覺,認爲合夥殺死他非常容易,結果交手以後,這些魔修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撞上了鐵板。

    那華貴中年面對三個金丹初期修士的圍攻,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出其不意,使用一柄金環套住了那個貌美婦人的額頭,環身猛一縮緊,那婦人登時慘叫一聲,一下從半空摔下來,掉在了華貴中年腳下。

    這婦人膽小怕死,趕緊翻身一跪,嗚嗚着說:“道友饒命啊,留着奴婢有大用!你是河套人,對這裏地形不熟,奴婢甘願爲你驅使,替你尋找落腳之地!”

    丁醒見此一幕,腦海裏想起當年在魔域升騰河上參加金池宴的場景,這婦人也曾這般跪在他面前求饒。

    一晃百年過去,這婦人的性情竟然半點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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