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三人一驚。菟姬嚇得往文夜蘭身後一躲。一旁握着刀的侍衛則閃身躲入屏風後,右手隱隱有要拔刀之意,將看過來的菟姬嚇得打了個寒顫。倒是文夜蘭面色不改,她拉着菟姬坐回梳妝檯前,嬌聲回答,“孃親可有事方纔屋子裏有隻大蟲,嚇着丫鬟了。”好在文夫人並未進來,而是在門口又細細叮囑幾句,便離開盯着下人們忙活去了。三人這才鬆了口氣。等得不耐煩的文夜蘭扭過身子推了把身後的菟姬,“吉時快到了”臉色糾結的菟姬還能說什麼這恩人都將自己逼到這個份上了,不嫁也得嫁啊那皇宮喫人不吐骨頭,也不知自己進去後,還能不能保全一身兔毛不被人扒了思及此,菟姬只得唯唯諾諾點頭應下,“好,都聽小姐的”二人快速換好衣物,菟姬穿着霓裳喜服傻傻立於原地繼續喫狗糧。不太習慣這身粗布服的文夜蘭走到護衛身邊投入他寬厚的懷裏。她像是找到安穩一般舒了口氣,仰頭看向護衛甜蜜一笑,“等久了”護衛俊朗的面容劃過一絲淺笑,“若是小姐您的話,永遠沒有等久一說。”文夜蘭的笑容不由又加深幾分,她轉頭看向有些拘謹的菟姬,將目光裏的輕蔑掩下去,“以後就交給你了,我與他便先行離開。”面上流露出一絲不捨,菟姬悄然在二人身上施展了一個隱匿的小法術,確保二人逃離的路上不會被發現。做完這些,她這才擠出一個笑容,“小姐,記得照顧好自己。”文夜蘭一顆心早已飛出文府,她敷衍地點點頭,拉起護衛翻窗而去,獨留菟姬一人候在閨房。夜色披星戴月漫上天空,文府卻是愈來愈熱鬧。這歡天喜地的氣氛直到自皇宮而來的八擡大轎出現在文府門口時到達最高點。一臉喜色的文丞相與抹着淚的文夫人站在大門一側看着喜娘扶着文夜蘭慢慢走出來,但當喜娘將身形嬌小的新嫁娘背上喜轎那一刻,文丞相臉色鉅變。他猛然擡起手往前走了兩步想說什麼,毫不知情的文夫人伸手拽住了他,“莫要誤了咱們女兒的吉時。”文丞相將手收回背於身後,緊緊握拳,隨即又鬆了開來。一臉懵逼的菟姬就這麼順順利利地被擡入宮中。“娘娘您怎麼直接在這睡着了若着涼了可怎麼辦”熟悉的聲音自一旁傳來,菟姬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陷入回憶中時,時間悄然流逝。原本正當空的太陽不知何時落到了西側,玉鏡殿的院子裏也染上一抹暮色。心疼菟姬的蘿北將她扶起,“奴婢午時的時候見着娘娘心情不錯便未上前打擾,若知曉您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奴婢當時就該將您拉回殿內的。”擡手拍了下蘿北的頭,菟姬站起身笑嘻嘻往殿內走,“小蘿蔔,本宮覺得能讓你來服侍本宮,也算做了件好事呀”連忙跟上的蘿北露出一臉不解,“娘娘,此話從何說起”嘿嘿一笑,菟姬漂亮的圓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這般笨,若被其他主子領了去,估摸着不出三日就會得罪主子,也就本宮心善大度,能夠包容你”“娘娘,您又欺負奴婢”見着菟姬與自己開玩笑,蘿北嬌嗔,二人說笑的聲音消失在緩緩闔上的殿門之間。言出必行,菟姬既然決定要經常與攝政王來往,那便絕不是空話。和自己小命有關的事,她必須慎重對待隔三差五跑去符離殿,不過月餘,整個皇宮都知曉皇后與攝政王來往密切一事。自然,蕭杜煜也是知曉的。不過他一來不將皇后放在眼裏,二來相信封烺,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畢竟誰都認爲如天人下凡一般的攝政王,豈會看得上這已爲人婦的皇后呢此時已是深冬,天空總是灰濛濛的,隱隱有要下雪的感覺。今日難得放晴,菟姬早早從御膳房拿來糯米糕,心情甚好地跑去符離殿與攝政王下棋。說來這下棋還是菟姬厚着臉皮求攝政王教她的。雖然總會被攝政王在棋盤上殺個片甲不留,但菟姬還就從這其中琢磨出樂趣來,偏就越挫越勇,在攝政王面前的臉皮也愈來愈厚。第無數次輸給封烺,菟姬倚着石桌用手撐着面頰,一臉苦惱看向對面的封烺,語氣帶着可惜,“就差一點本宮差那麼一點就能贏了你”狼眸嗜笑,封烺擡手將棋子撿入棋盒,語氣懶懶帶着些不易察覺的寵溺,“還來嗎今日可說好的,你輸給本王三局,下次來就要挨罰。”現在只想掀了這棋桌的菟姬被他一激,將袖子一挽氣勢洶洶拍着棋桌道,“來就來本宮可同你說好了,若本宮贏了一局,你便答應本宮一個要求”見菟姬上當,封烺眯眼嘴角一挑,這幅危險的模樣讓菟姬心裏一悸,她沒多想,撓了下頭繼續下棋。瑩白圓潤的指尖捻着白子,落在封烺眼裏猶如可口的糯米糕,他喉間忽的一陣癢意。輕咳一聲,封烺懶懶問,“今日的兔子糕,你是不是忘了給本王”被封烺提醒,菟姬一拍自己額頭,一臉懊惱從旁的地上將紅漆食盒抱起遞過去,“本宮光記着尋你下棋了,放了這般久,口感味道怕是不太好,要不你別吃了”結果食盒打開,封烺神色無常執起裏頭的玉筷夾着兔子糕喫下,“娘娘親手做的糯米糕,縱是壞了,本王也要喫完。”潔白的面頰上浮現紅雲,菟姬心道這和傳聞不太一樣啊,不是說攝政王不擅長應付女子所以纔不近女色麼怎麼這麼會說話吶吶片刻,菟姬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她慌忙尋了個話題轉移,“你、你知不知道最近宮裏的傳言呀”見好就收,收起繼續欺負兔子的心思,封烺落下一枚黑子,懶懶說道,“是冤魂索命之事麼皇后無需理會,不過是謠言罷了。”說到這,封烺脣角一勾湊近菟姬,語氣低沉帶着調笑,“還是說,您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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