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一噎,菟姬其實很想說滾。身爲九桐山的妖精,縱使她是最弱的那種,但也是有尊嚴的正打算扭頭過去用屁股對着他以示拒絕,卻不想封烺語氣溫和,帶着些繾綣,“倒是和皇后有些像,若你是她的話就好了。”兔臉懵逼。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菟姬瞪着兔眼看向封烺。見兔子傻乎乎的模樣,封烺只覺心間一片柔軟,怎麼和皇后一樣傻養着它倒也不錯。擡手點了一下兔子的頭,封烺突然熱衷起來,“等着,別亂跑。”說完他招來符離殿的小太監,讓其尋來個竹編小筐,將小兔子連帶帕子一起放進去後端着小筐走回寢居。將小筐放在窗邊,封烺目光含笑看着在竹筐裏嗅來嗅去的兔子,“給你起個名字如何幹脆叫兔子反正是隻什麼都不懂的小兔子,乖乖呆着就好。”正思考如何逃走的菟姬心裏一慫,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爲封烺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怪嚇人的並未陪兔子多久,封烺平日就很忙,這次也不過是忙裏偷閒抽了點時間去玉鏡殿,輕撫了菟姬幾下,封烺便去往偏殿忙着批改奏摺了。寢居安靜下來,菟姬攀着竹筐悄悄觀察一圈室內,確保無人後連忙撲騰着翻出來。在窗沿上滾了一圈後,菟姬心驚膽戰邁着小短腿跳出窗戶。正欲往下跳時她猶豫了下,回頭用妖術在竹筐裏捏了個小白兔分身,這才滿意往下一撲,消失在草叢中。在僻靜角落變回人形,菟姬捂着顆快跳出來的心匆匆回到玉鏡殿。見着皇后娘娘自殿外回來,蘿北連忙迎上去行禮,“娘娘,您去哪兒了飯菜都要涼了。今日攝政王來尋您,來送回昨日您落在符離殿的墜子。”示意蘿北起來,菟姬當然知道這回事,她當時就在殿內啊只想將這件丟臉之事略過,菟姬左顧言它,笑着坐回桌邊喫起飯菜來。當夜,才忙完的封烺走出偏殿,還未走回寢宮,一臉慌張的小太監匆匆跑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磕起頭,他用哭腔喊道,“王爺,兔子不見了”劍眉一皺,封烺周身氣息陡然一冷,他將手背於身後冷然道,“什麼叫不見了本王不是吩咐讓你照顧好兔子麼”說完他繞過小太監,快步朝寢宮走去,瑟瑟發抖的小太監連忙爬起來,揣着手邊小跑跟上邊怯怯回道,“回王爺,先前奴才在寢宮給兔子準備喫食,先前兔子還好端端在竹筐裏待着呢,這奴才一轉身的功夫,兔子就不見了”帶着寒冷的夜風踏入寢宮,封烺環視一圈殿內,殿內昏暗一片,想來是方纔小太監急匆匆跑出去忘了點燈。在黑暗中不受半點影響,封烺徑直走到窗邊,看着空無一物的竹筐沉默了。跟在後頭的小太監將燈點燃,見着封烺猶如凝滯住的背影心裏一抖,手腳無力匍匐在地,不敢言語。宮裏誰人不知,攝政王一般不發脾氣,可一旦發起脾氣,卻是連太后都要禮讓三分就在寢宮氣氛沉重到能將小太監的膽嚇破時,封烺突然伸出手用指尖碰了下竹筐邊緣。那上頭,還掛着幾根瑩白的毛。看來是自己跳出去的。面色稍霽,封烺將手收回背於身後,轉身朝小太監沉聲道,“去找,縱使翻遍整個皇宮,也要找到它”深冬的夜晚寒意徹骨,菟姬在蘿北的服侍下早早縮入厚實的被褥中,正待閉眼,卻聽到殿外一陣喧鬧。側頭看向還未退下的蘿北,菟姬一臉疑惑問,“玉鏡殿外發生什麼了這大冷天的還有人來找本宮”示意菟姬稍安勿躁,蘿北披上襖子快步走到殿門旁,推開一條小縫後溜了出去。不過須臾又很快呲溜一下擠了進來,快速將寒冷關在門外。走到鳳牀旁,蘿北跪下替菟姬掖了下被角,這才輕聲回答,“奴婢方纔問了院外經過的御林軍,說是符離殿丟了一隻寵物,整個皇宮的下人護衛全部都在找。”心裏一突,菟姬覺得背後泛起一層冷汗,“符離殿,不是攝政王的住處麼”這攝政王怎麼回事,爲了只兔子竟然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一旁的蘿北並不知曉菟姬心裏所想,她歪頭繼續說,“應當是白天那隻兔子,沒想到攝政王這麼喜歡兔子,讓人有些意外呢。奴婢聽方纔的御林軍說,這件事連皇上都驚動了,皇上原本在菡萏殿睡下,因着這件事直接起身去了符離殿。”怎麼連皇上也驚動了一隻兔子而已啊而且,就算他翻遍整個皇宮又如何,這隻兔子再也不會出現了這般想着,菟姬故意扯了個呵欠,擡手揮退蘿北,“退下吧,本宮乏了。”領了命,蘿北將室內的燭火吹滅,恭敬退下。與此同時,與陷入寂靜的玉鏡殿不同,符離殿燈火通明,院內跪滿了奴才,而殿內,正坐着封烺與披着斗篷的蕭杜煜。隨着時間流逝,封烺臉色愈來愈沉,幾次想起身出門,都被一旁的蕭杜煜給攔了下來。替封烺斟了杯茶,蕭杜煜好聲好氣安撫道,“十三皇叔,想從偌大皇宮裏找着一隻巴掌大的兔子可不是易事,您再等等。”端起茶杯淺飲一口,封烺神情雖不見好轉,但好歹願意開口說話了,“晚一分都可能出事,倒不如讓本王親自去尋,它本就是從御膳房溜出來的,若傻乎乎又跑回去可如何是好”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封烺難得露出這等神情,蕭杜煜無奈搖頭,“十三皇叔,朕可是讓人在御膳房守着的,若有任何異動便會第一時間報告,您這是關心則亂啊”說到這,蕭杜煜扯了個呵欠,端起茶飲了口,將睏意掩下去後又說,“大啓如定海神針一般的攝政王,竟會被一隻兔子左右情緒,若傳出去怕是會讓百姓驚掉下巴吧。”不理會蕭杜煜的調侃,封烺神色冷漠開口趕人,“天晚了,皇上明日還要早朝,快些回去睡吧。”也是,一直陪着封烺坐在這也無濟於事。這般想着,蕭杜煜攏了下身上的斗篷,準備起身與封烺道別,底下一個小太監突然直起身子,一臉驚愕指着二人身後,“兔、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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