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秦軒,還在雜役司,對於這種宗門大事,其實並沒有多少了解,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消息。
而這些消息的真假,秦軒並不能有所保證,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在兩大宗門去往祕境之時,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一個半月之後,天行宗派出去的人手鎩羽而歸,似乎還死了不少人。
最奇怪的是,天行宗吃了如此大虧,後面卻沒有任何動靜,如果讓他喫虧的,是同爲三大宗門的天心宗,那麼天行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因爲兩大宗門的總體實力持平,不存在忍讓一說。
“在那祕境之內,定然是有第三方的存在,而且這第三方的實力極強,足以讓天行宗喫虧之後都不敢聲張。”
秦軒緩緩吸了一口氣,心中浮現出了幾個龐然大物的名字。
在天南州,能讓天行宗喫虧的勢力有很多,甚至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但,能讓天行宗喫虧之後,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老老實實縮起來的勢力,卻是太少太少了,對方要麼是一些特別狠辣的邪道勢力,要麼就是站在天南州頂端的一方巨頭們。
例如碧水閣,例如天山雪宗,例如正神道,例如
貪狼門。
也只有這些勢力,才能讓天行宗閉嘴。
秦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也感到了一絲急迫,他並不願意在這麼早的時間裏,就去和這些巨頭們打交道。
但,如果是爭奪本源之力,秦軒也不會爲此退步。
隨後的數日,一直都很平靜。
秦軒和左雲回到天行宗的事情,並沒有引起什麼新的風波。
而天心宗的使者團,也很快到達了這裏,當日,宗主真陽子帶領諸位大長老,在明心峯的廣場相迎,排場極大。
衆弟子在等候期間,便看到遠方有一排黑點,從天邊迅速靠近過來,越來越大,逐漸形成了一長列的妖獸陣列。
“唳”
鷹唳聲響徹長空,由烈風鳥、金光鷹等數種飛行妖獸組成的陣列,帶着一陣狂風呼嘯,降落在了廣場中央的空地上。
那些飛行妖獸的背上,都站着一位位天心宗的執事或長老,而隊列中央的位置,則是有着一艘巨大的雲舟,雲舟之上的甲板上,站着數道人影,顯然是天心宗此行中身份較高的一些人員。
“原來是紀峯老弟,久違了。”
真陽子向着甲板上最前方的一位中年人拱了拱手,微笑招呼道。
“見過真陽師兄。”
紀峯滿臉笑容,端正的拱手回禮。
天行宗與天心宗打了這麼多年交道,對彼此都很熟悉,一見面就知道來人是誰。
而這位叫做紀峯的中年人,來頭並不簡單,在天心宗是僅次於宗主歸元子的存在,一般來講外出的重大事件,都是由這位紀峯大長老負責。
上一次的兩宗大比,是天行宗派遣使者團去往天心宗,這一次,自然就輪到天行宗這邊作爲主場,等雙方比過之後,再一同去往上古遺蹟的所在。
秦軒站在一衆弟子隊列之中,位置居於最前列,因爲天行宗的另外幾位真傳,基本都在外遊歷尚未歸來,所以他這一位真傳弟子,可以說是鶴立雞羣。
按照兩宗大比的規定,兩大宗門都需要各自準備二十個名額,進行隨即對抗,最終決定出二十個勝者。
但,從雲舟上下來的年輕人,數量卻是足有二十一個,最後一個戴着面紗的女子,身姿高挑玲瓏,一舉一動都清塵脫俗。
“這位是”
真陽子也注意到了那名女子,問道。
紀峯呵呵一笑,對真陽子拱了拱手道:“正要和真陽師兄說起此事呢,這位潁川姑娘是來自嘯月府貪狼門的弟子,途徑我們天心宗,想去那上古祕境中看看。”
“哦”
真陽子聽到貪狼門三個字的時候,心中便微微一跳,對紀峯的這一番說法,並沒有急着迴應,而是繼續耐心等候着。
紀峯頓了一下之後,仍舊笑着拱手道:“當然,天心宗是不會讓外來者參加兩宗大比的,等我們確定下來名額之後,潁川姑娘將會替換我們天心宗的一名弟子,代替他進入上古遺蹟之中,如此,也就不算破例了,不知真陽師兄可否應允”
“呵呵,那有什麼問題。”
真陽子笑了笑,便算是同意了。
紀峯的這個說法,也算是按照規矩來的,這個小小的面子,無論是對天心宗,還是對貪狼門,那都是要給的。
“那就多謝真陽子前輩了。”
潁川盈盈上前,向真陽子拱手一禮,姿態落落大方,嗓音宛若夜鶯,清脆動人。
真陽子點了點頭,笑道:“姑娘難得從嘯月府而來,此番到我天行宗地界,可要好好領略一番北地風光纔是。”
“自會好好領略一二。”
潁川抿嘴一笑。
旁人都只當她這句是場面上的客套,但秦軒卻聽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看着潁川的身影,緩緩發出了一聲嘆息:“果然是貪狼門過來攪了局,她肯定是衝着那遺蹟內的火之本源來的。”
早在秦軒看到潁川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這事情並不簡單。
前段時間,水若兮突襲風吼谷,便是被貪狼門的潁川誘騙而來,秦軒剛打發走了水若兮,沒想到這位潁川姑娘自己就過來了。
在人羣之中,秦軒顯得有些沉默,他此刻心中思緒急轉,猜測着潁川的想法和貪狼門的意圖,甚至包括水若兮回去之後,到底有沒有對貪狼門說實話。
這其中的變數很多,而秦軒目前掌握的信息卻很少,所以他現在只能靜觀其變,觀察那潁川姑娘的舉動。
如果水若兮沒有幫他隱瞞,那他就一定會引起潁川的注意。
而就在這時
潁川扭過頭來,隔着一片人羣,與秦軒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二人對視了足足一息有餘,隨後,潁川面紗下似乎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轉過身去,跟隨着天心宗的人羣,一同離開了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