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疆道紅塵 >第五十八章閒來山門數苔痕(一)
    到了賓館,兩個人把剛纔買來的紅錢都倒在牀上,一枚一枚地拿起來仔細端詳,研究,可是兩個人對於古錢幣的鑑賞能力都有限,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段少華看着看着,突然脫口而出:“不會是假的吧”

    宋毅心裏也有些拿不準,給楊傑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將紅錢的制式、品相等大概描述了一遍,楊傑激動地說,千萬把這些紅錢保存好,很可能他們撿了大漏了。等紅錢拿回烏魯木齊後,再找專家給鑑定一下,沒準這些紅錢裏有稀世寶貝。

    打完電話,宋毅發了一會呆,對段少華說:“這些紅錢咱們對半分,如果是假的,全算我的;如果是真的,掙的錢一人一半。”段少華認真地說:“那不行,你先挑好的,剩下的是我的。”宋毅不再言語,隨手從牀上的紅錢中劃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朝段少華努了努嘴,說那些是你的。

    剩下的四個已經磨得起了包漿,亮晶晶的羊髀矢吸引了兩人的目光,二一添作五,每個人分了兩個。段少華想起宋毅說過的“託包克”的遊戲,童心大起,對宋毅說,不如我倆也來玩一場“託包克”的遊戲吧。宋毅正色說,我玩遊戲可是認真的,要玩就要遵守規則。段少華也一臉嚴肅,那就限期五年,賭注就是手裏的這些紅錢;一方輸完了,或五年期到了遊戲就結束。宋毅把手伸過來,段少華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心。

    兩個人把各自的紅錢數了數,宋毅32枚,段少華33枚,按遊戲的規則,兩個人的輸贏概率可以有幾百種組合。因爲從今天起遊戲正式開始,兩個人都在口袋裏裝了一個羊髀矢,出了賓館的大門。

    門口有個釘鞋的攤位,段少華讓攤主把羊髀矢穿了一個孔,繫上了一根皮繩,然後又揣在褲兜裏,宋毅也如法炮製,不過他長了個心眼,將他的羊髀矢暗暗做了個記號。

    兩個人無所事事地站在大街上等待高工下一步的消息。這時候小雷騎着偏三輪摩托車興沖沖地跑過來對他們說,明天幾個戰友要去克孜爾千佛洞玩,特意邀請他們兩個一起去。兩個人想高工這一兩天可能不會有欠款消息,這兩天爲了討債的事來回奔波,喝酒應酬,也辛苦了,不如趁機休息一下,於是就欣然同意了。

    第二天是週日,小雷從化工廠借了一輛城市獵人吉普車,拉着宋毅、段少華及兩個戰友出發了。

    汽車在山溝裏穿行,公路兩邊都是寸草不生的石頭山,除了小雷去過那兒,其他人包括宋毅對克孜爾千佛洞都是久聞大名,但是無緣探訪,在車裏大家七嘴八舌地談論着克孜爾千佛洞的傳說,都有些興奮。

    在荒涼的羣山裏,車輛稀少,有一個瘦小的人扛了個扁平的大盒子在向前走,他們很好奇,不知道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這個人要到哪兒去。小雷一個急剎車,幾個人都下了車。那個小個子驚諤而又警惕地看着他們,小雷亮了一下證件,問這個人是幹嘛的,這人一看證件,鬆了口氣,用南方口音說自己是賣眼鏡的,準備一路走一路賣眼鏡。說完放下背後的大木頭匣子,利落地向兩邊一分,露出了各種各樣款式新潮的墨鏡。

    這人熱情地對他們兜售起來:“看看吧,都是今年廣州、香港流行的款式,十元一副,”他用精明的眼神看了看五人,加了一句:“滿五送一。”

    段少華不禁深深地被這個南方人做生意的精神所折服。爲了賣眼鏡可以徒步數十公里,在這窮鄉僻壤裏開拓市場。小雷用肩膀撞了撞宋毅,對他說:“大款,付錢吧。”

    幾個人邀請這個賣眼鏡的南方人上車,南方人笑了笑,說自己在公路上走,路上碰到像他們這樣買眼鏡的顧客不在少數,可能走不到拜城縣,木匣子裏的眼鏡就全部賣完了。這樣自己就可以坐班車回烏魯木齊,再進一批貨,依舊採取這種辦法繼續賣眼鏡。如果搭他們的便車,等於失去了市場,他的眼鏡賣給誰呢

    上了車,幾個人都開始議論剛纔賣眼鏡的南方人,都感嘆如果自己有這個鍥而不捨的精神,早就成了十萬元戶了。宋毅把手中的墨鏡翻來覆去地把玩,似有所悟。

    克孜爾石窟羣位於庫車縣西部約70公里處,“克孜爾”是維吾爾語“紅色”之意。它北依明烏達格山,南臨渭幹河。石窟建造於3至13世紀左右,即石窟羣修鑿的年代開始於東漢,結束於唐末。是我國修建最早、現存規模較大的一座石窟寺,有人稱它是“中國第二敦煌”。

    公元七世紀,龜茲王國的佛教達到極盛,甚至連龜茲王宮都裝飾得同寺廟一般;其間歷代龜茲國王對克孜爾千佛洞石窟羣的建造,更沒有停止。載,龜茲有佛寺100餘所,僧尼5000多人。克孜爾千佛洞是我國四大石窟之一,共有236個洞,現存壁畫畫面約10000平方米,是新疆最大的一處佛教文化遺址,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五個人在克孜爾千佛洞景區大門口下了車,在小雷的倡議下,爬上明烏達格山的一座山包舉目遠眺,克孜爾千佛洞盡入眼簾:懸崖上一個個石窟層層相迭,鱗次櫛比,氣勢恢宏,威風八面。小雷自豪地說,火遍大江南北的金庸、梁羽生武俠小說中屢屢出場武力高強的我國古代有名的高僧鴆摩羅什就出生在龜茲,現在的庫車。鴆摩羅什的母親是當年龜茲王白純的妹妹。他7歲出家,9歲跟隨母親到了北天竺,在名僧盤土多達多處學習佛經,學成後又回到了龜茲講佛。

    幾個人下了山包,進了大門,可惜許多洞窟正在修繕,沒有開放。

    克孜爾千佛洞的洞窟形制大致有兩種:一種爲僧房,是供僧徒居住合作產的場所,多爲居室加通道結構,室內有竈炕和簡單的生活設施;另一種爲佛殿,是供佛徒禮拜和講經說法的地方。

    佛殿又分爲窟室高大、窟門洞開、正壁塑立佛的大佛窟和主室作長方形、內設塔柱的中心柱窟,還有部分是窟室較爲規則的方形窟,不同形制的洞窟用途不同;這些不同形制和不同用途的洞窟有規則的修建在一起,組合成一個單元。從配列的情況看,每個單元可能就是一座佛寺。

    可以想見,當年克孜爾千佛洞是龜茲地區一處佛寺櫛比、僧徒比肩的地方。

    段少華不由得想起在米蘭依循古城所看到的佛塔,兩處佛教遺址相距近千公里,無論歷經了何種磨難,但是都倖存了下來,給後人留下了大量歷史的實物。

    斗轉星移,滄海桑田,不同的歷史時期留給人們對世界的認知也不同。

    他們順着木梯爬上洞窟,開始參觀壁畫。

    克孜爾千佛洞的壁畫不僅包括飛天、伎樂天、佛塔、菩薩、羅漢、天龍八部、佛本生故事、佛傳故事、經變圖畫,而且還有大量的民間習俗畫:古時的生產和生活場面、西域山水、供養人、飛禽走獸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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