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看着他,眸光有一瞬間的停頓,她怎麼覺得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怪怪的
特別是陸琛看向自己的眼神,絲絲淺笑掩住了其中慣有的深沉,亦沒了半點清冷,有的只是認真篤定以及完全的信任。
這目光太盛。
她匆匆垂眸,再不敢與他對視,只認真道:“陸琛,你以後不許再這樣看我。”
“爲何”他問。
蘇瑾幾乎要跳腳,他還好意思問爲何
他自己長什麼樣子自己心裏沒點數麼偏偏還這樣看着她她眼中懷疑他是故意的
她眼皮子淺的很哪裏扛得住這個惹得她胡思亂想,平白擾人心緒
蘇瑾氣鼓鼓的看着他,偏偏又說不出什麼來。
“沒有爲什麼,反正你以後不許這樣看着我”她扔下扇子匆匆走了。
看着小姑娘那幾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陸琛撿起扇子,低聲一笑。
秦風在角落裏默默的看着這一幕,暗道他家公子真是學壞了,竟然用美色去誘人家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
呸呸呸
真不要臉
屋裏,蘇瑾摸着自己胸膛裏跳動的心臟,脣角微抿。
她上輩子平凡的很,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壓根不知道何爲喜歡,可卻大抵也明白什麼叫心動。
兩世加在一起,她是第一次遇見陸琛這樣的男人。
說句實在的,他這樣的男人很難不叫人動心,長的好看,家世也好,自己有手腕,更是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這個男人什麼都好,可她偏偏不敢想太多。
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她和陸琛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等她給他治好了傷,兩個人就橋歸橋路歸路,以後應該都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說句難聽些的,就算陸琛這人再好,也不是她能惦記的。
她很清楚,古代門第之見很深,婚事都講究個門當戶對,雖然她沒打聽過陸琛的家世,但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出身肯定極佳,她蘇瑾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姑娘,高攀不起。
更何況這大宅門裏三妻四妾乃是尋常,她寧願找個平平常常的人過完這輩子,也不想憑着姿色進去與別的女子爭些什麼。
對陸琛她心裏或許有些長草,可終究也只限於長草而已。
她允許自己偶爾對他犯犯花癡,卻絕對不會讓自己妄想太多。
畢竟想這些有什麼用呢她還不如用這些時間好好休息,多賺錢錢,以便將來給她爹和子沛更好的生活。
蘇瑾搖了搖頭,心跳漸平。
只不過,縱然什麼都明白,她心裏卻依舊隱隱劃過一絲失落。
好在蘇瑾很快就又忙了起來,沒那些閒功夫去想太多,對陸琛,她也只和從前一樣,拿他當朋友相處。
僅此而已。
陸琛也忙,每日早出晚歸,除了用藥之外也尋不到什麼與蘇瑾相處說話的機會,倒是沒察覺到小姑娘那點糾結的小情緒。
這日一早,陳家就來了人請蘇瑾過去。
蘇瑾以爲陳菲菲或是李姨娘出了什麼事情,匆匆帶了幾樣藥丸過去,到了地方見陳菲菲面帶淺笑,不似有什麼事情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前幾日累的很,今日算是休息了。”蘇瑾坐下,靜靜等待着陳菲菲說出她請自己過來的目的。
陳菲菲和許棠兒不一樣,她雖弱柳扶風,看起來也是個溫溫柔柔的女子,卻總歸叫蘇瑾覺察出了幾分距離感。
對許棠兒,她是當做朋友相處,而陳菲菲則單純是患者。
反之,她們對她的態度亦然。
“瞧你神色略顯憔悴,想來是累着了的。”陳菲菲關切的看了蘇瑾一眼,之後方道:“請姑娘過來,其實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陳姑娘說就是了。”
陳菲菲頷首,命丫鬟們關緊了門窗,方輕聲問道:“蘇姑娘能否給我尋一味藥”
“什麼藥”
“能讓人假死的藥。”
陳菲菲說完這話,蘇瑾眼皮莫名的跳了一下,她看着陳菲菲:“姑娘需先說用途纔好。”
藥這東西,能救人亦能害人,她並不想讓自己的藥變成別人手裏害人的工具。
“自從先前那事發生之後,我嫡母看我的眼神愈發憎恨,我害怕。”陳菲菲眼中露着驚惶無措:“姑娘先前告訴我要學會爭取,我我想試試。”
蘇瑾仔細分辨着她臉上神色,示意她繼續說。
“我擔心的夜不能寐,便想了一個法子。”陳菲菲道:“屆時我服了那假死的藥,誣陷是我嫡母所害,我父親定然震怒,發落我嫡母,再之後我會命下人提議請姑娘過來,姑娘只需假裝治好了我,這事便成了。”
似是怕蘇瑾不同意,她又緊着道:“姑娘若肯助我,我定也能借此事讓姑娘在通州城內徹底揚名。”
說完,她看着蘇瑾,滿目懇求。
蘇瑾聞言詫異,從前她見陳菲菲母女被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這纔對她說了那番話,卻不想陳菲菲剛一動心思便是這樣大的手筆。
看來這古代人就是不一樣,十幾歲的小孩子,竟然就有這樣的想法與算計。
她思慮了一下:“若未造成很嚴重的後果,陳姑娘這步棋怕是會白走。”就陳通判那個樣子,她覺得這事兒能成的可能性不大。
陳菲菲堅定的很:“我心裏有數,只要姑娘肯幫我就好,而且若此事不成,我也絕對不會將姑娘牽扯進來。”
近來她家裏情況與從前不大一樣,她父親對她嫡母似是忍到了極點,甚至已經暗示了她姨娘一些事情。
可她姨娘是個軟和性子,根本不敢主動害人,她嫡母近來也安靜的很,叫她沒法藉此運作一些什麼。
她有些心急,便打算自己親自動手。
蘇瑾是有些猶豫的。
“若蘇姑娘爲難,我也可去別處想辦法。”陳菲菲見蘇瑾似不大想應,便用了招以退爲進。
蘇瑾看着陳菲菲,清楚的看見了她眸底的幾分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