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想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被他家公子指名道姓的拎出來數落
他給公子包紮了幾年傷口現在他家公子爲了討好心上人就開始數落他手笨
他手笨
他委屈
更委屈的還在後面,陸琛眼見秦風站在門口不動,出言催促:“愣着作甚”
“屬下告退。”某人很是憋屈的退了出去,還不忘很是貼心的幫他家公子掩上了房門
他真委屈
蘇瑾看向陸琛:“秦侍衛似乎有些不大高興。”
“沒有,你看錯了。”欽差大人睜眼說瞎話。
蘇瑾輕聲一笑:“本姑娘親自換藥可是很貴的。”
“只要我有,都給你。”
這樣的話不是陸琛第一次說,可無論哪次,他看向她的眼眸中,都是盛滿了認真的。
這個男人啊,看起來比誰都強大,比誰都薄情,可只要予他真心,他絕對能將自己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給對方。
“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她故意揚了揚頭,一副財迷模樣。
他滿眼寵溺,輕輕頷首。
“你這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發這麼大的火氣可否與我說說”話題最終還是繞回了最初。
陸琛沉默了一瞬,毫無保留的將從孫守備那裏得知的一切告訴了她。
聞言,蘇瑾同他那時一般,瞬間陷入了沉默。
與其說陸家兄長是被政敵所害,不如說他是亡於這個昏暗的世道。
難怪陸琛會受這麼大的刺激,還做出了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
許是上輩子嚐盡了孤單,蘇瑾對陸琛的心情很能感同身受。
她看着他,看着他面上那一貫的淡然冷漠,心疼的要命。
她知道,他表現出來的所有冷漠與寒意,都只是生活強加給他的保護色而已,若可以,誰不願向陽而生
和每個人都一樣,他也需要人去哄,也需要人去關心,也需要人去安慰,可他的人生中卻從來沒有這樣的角色,或許曾經也有,可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
蘇瑾突然覺得她家欽差大人好可憐。
所以餘生,她會努力,保護好欽差大人給他所有的溫暖和愛護
嗯她就當自己是多養了個兒子好了
“日後別再這樣了,你受傷,我會心疼。”她忽然主動抱住了他,就像安慰她兒子時一樣,蘇瑾覺得自己現在渾身都散發着母愛的光輝。
看向他的眸子裏寫滿了心疼,還有一絲他有些看不明白的情緒。
不過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個小姑娘自投羅網,羊入虎口。
天知道陸琛是怎麼控制住自己內心悸動的,在姑娘家馨香撲入鼻中的瞬間,他幾乎將所有所識經文在心裏過了一遍,方將所有雜念趕跑,只輕輕捧起了她纖纖玉手,近乎虔誠的在她手背刻下一吻。
他的脣似乎是被黏在了她的手上,又似乎是他想讓這個吻成爲永恆。
蘇瑾眼睜睜的看着他的動作,沒動一下,唯睫毛輕眨。
燭光打在陸琛的臉上,蘇瑾覺得被他親吻的地方又熱又癢的,有點難受,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總之,她並不抗拒他的吻,反而,她心裏還因爲這個親吻升起了那麼一丟丟的小歡喜。
像是被驚着了的鳥兒,蘇瑾瞬間抽回了手。
陸琛掌心一空,他不悅的皺眉。
楚莫言一怔,在意識到自己打擾了多麼不該打擾的一幕之後,他立刻甩開扇子遮住眼睛:“咳咳打擾了打擾了二位繼續,繼續。”
蘇瑾手指輕輕按着被他吻過的地方,後知後覺的有點害羞:“那個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端端與佳人相處的機會被人打斷,陸琛的表情絕對算不上好看
“我送你。”他起身,利眸輕輕掃過站在門口的某人。
楚莫言皮糙肉厚不在乎陸琛的眼刀,在一衆侍衛羨慕的眼神中站在門口,目送二人出門,掛着一臉的姨母笑。
蘇瑾腦仁疼。
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明個肯定逃不了這不要臉的一陣打趣
秋日的夜微涼,月落合了窗扇。
牀上,某隻沒出息的正雙手托腮,回味着方纔的那個擁抱以及親吻,嗯不過就是親了下手背而已,她至於這麼沒出息的一直在想嗎
不過話說回來,也不知道欽差大人的臉蛋親起來是什麼感覺,他長得那麼好看,嘴巴應當也是甜的。
越想越沒譜。
蘇瑾拍了怕自己的腦門,大被蒙過頭,一覺至天亮。
隔壁,陸琛一隻腳剛踏過門檻,楚莫言就迫不及待的問了句:“是不是親着人家姑娘了我都看見了”
秦風腿腳一軟好懸被門檻拌個跟頭,沒等站穩,他就立刻看向自家公子,滿眼期待
親着了他家主子終於開竅了
令他失望的是,陸琛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與你和幹”
“我這不是關心你們嘛。”楚莫言笑的很賊:“這就對了,你就得臉皮厚點,這小姑娘都喜歡臉皮厚臉的男人。”
陸琛懶得搭理楚莫言這些渾話,兀自坐下,低頭看着自己被蘇瑾包的跟糉子似的手。
秦風對楚莫言指了指陸琛的手,還特意使了個眼色。
楚莫言會意,擺手讓他出去,秦風依言照辦。
“我都聽人說了。”他搬了椅子坐在陸琛對面,突然開口:“原本以爲你又得酗酒消愁,沒想到你這看起來還挺正常的。”
陸琛垂眸,依舊盯着自己的手。
他很正常,因爲這次,有人給他療傷。
楚莫言對他的沉默習以爲常,自顧自的繼續問:“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你今後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陸琛的回答讓楚莫言格外驚詫。
在他的認知裏,陸琛總是有主意的,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陸琛總能在第一時間就想到解決辦法,他還是第一次從陸琛嘴裏聽到不知道這三個字。
不過仔細想想,他倒是也能理解陸琛現在因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狀態。
按照孫守備所說,若真要細究此事,整個通州,乃至於大半個朝廷都會被牽涉其中,而朝廷之中盤根節錯,除非陸琛將整個朝廷翻覆,纔可真正爲他兄長報仇。
當初他選擇對抗九千歲爲兄復仇,就已經被家族遺棄,將來他若選擇與整個朝廷爲敵,楚莫言覺得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此事不可,卻又不得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