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大將軍看着管寒清,明顯猶豫了。
他腦子轉的的確不夠快,但是他不傻,管寒清的提議的確誘人,但是其中風險很大,他只有那麼一個兒子,實在捨不得拿他去冒險。
管寒清放下茶杯,走到驃騎大將軍身邊,冰冷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老話說的好,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接下來,就要看大將軍的決心有多少了。”
“大將軍可以想一想,韓姨娘的屍身尚不知被葬在何處,依我看,很有可能被陸琛扔去了亂葬崗,早就被野狗啃食了,不然他怎麼會一直不肯將人交出來呢”
管寒清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不斷的蠱惑着驃騎大將軍的心,使其蠢蠢欲動。
“更何況,我一定會幫助大將軍的,有我的人在,大將軍應該相信一切會順利進展的。”
驃騎大將軍突然擡頭看向管寒清,雙目被紅血絲佔據。
穿過遊廊,灰衣男子敲開了城陽侯的書房門:“侯爺。”
城陽候正在烤火,看見他一笑:“程鑫,過來暖暖手。”
“屬下不敢。”程鑫作揖:“侯爺喚屬下來,可是有事吩咐”
城陽候看着他:“外面現在如何了”
“您先前所料不錯,陸大人和管公公僵持着,的確沒有人率先出手。”程鑫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道理他們怎麼會不明白”城陽侯道:“不知道誰會是那隻蟬。”
蟬
程鑫眼眸微轉,想着城陽候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蟬
他腦海中靈機一閃:“侯爺的意思是,要有人被當做蟬祭出來了”
“差不多是時候了,叫人準備好,千萬莫要鬆懈。”城陽侯說着又拿起了那張畫着玉牌圖案的紙張,看的出來,這張紙這段時間沒少被人反覆翻看,紙張發皺,邊角顏色略暗。
程鑫見狀,立刻便道:“派往京城的人快馬加鞭,屬下先前已與他們定好了會採用飛鴿傳書的方式傳信,再有一月餘,差不多就會收到消息了。”
“不急。”城陽候笑道:“希望陸琛莫要讓本侯失望,縱然此刻他的存在並不再重要。”
程鑫聽不懂這話,只低首不語。
城陽候的目光在那圖案上一寸一寸挪過,忽然道:“多熟悉的筆觸,只可惜本侯老嘍”
程鑫立刻道:“侯爺正值壯年,此言差矣了。”
城陽候不曾理會他,只低頭看着紙張,似是在追憶着什麼,半晌,他方笑道:“你不懂。”
說罷,他走到窗前,透過琉璃窗瞭望着京城的方向。
日落月升,燭光昏暗,蘇瑾洗漱後立刻便鑽進了被窩,順便把四個湯婆子盡數摟在被窩裏,這白天不怎麼着,一到晚上她的腦袋裏就全是她的欽差大人。
月落一邊收拾蘇瑾摘下來的首飾一邊笑道:“姑娘這般怕冷,不知道人的還以爲姑娘纔是從北邊過來的人呢。”
“也許我上輩子本來就是個北方人呢。”她淺笑:“對了月落,你說我是不是有四五日都沒見着陸琛了”
蘇瑾嘟囔着抱怨:“這人也真是的,我不去找他,他竟然也不知來找我。”
月落被蘇瑾那哀怨的模樣逗笑了,她打趣:“姑娘這話,婢子要不要傳給公子聽”
“不許。”蘇瑾立刻坐起來抗議,只是被窩外面實在太冷,她又縮了回去:“前幾日我聽楚莫言說他在忙着什麼事情,那時候我嫌他話多沒仔細聽,早知道聽聽好了。”
月落問:“婢子幫您打聽一下去”
“別,叫陸琛知道了,弄的跟我多不矜持似的。”雖然她的確不咋矜持吧,但是在欽差大人面前,她多少還是得給自己留點面子的。
月落撲哧一笑:“聽姑娘這話說的,您在公子面前還有矜持可言”
“月落”蘇瑾又羞又惱,從被窩裏跳下牀衝過去要撓月落癢癢,未等她到跟前,忽聽房門被敲響,香茵道:“姑娘,陸公子來了。”
蘇瑾的魔爪停在半空,扭身剛要出去,就被月落攔住了:“姑娘您還穿着寢衣呢”
穿着寢衣怎麼了她又沒露骨頭沒露肉
蘇瑾被月落壓了回去,穿戴好了才被放出去。
看着自家姑娘那雀躍的背影,月落無奈撫額,說真的,她就從來沒看見過一個比她家姑娘還不顧禮法的姑娘,可沒辦法,誰叫公子那般縱着呢
蘇瑾出去的時候,陸琛正在外室喝茶,那張刀雕般的臉一如既往的英俊,她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歡喜:“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陸琛擡頭,看着她的眸子裏滿是暖意:“聽見有個小姑娘唸叨我了。”
“誰唸叨你了,好不要臉。”蘇瑾言不由衷,可手很誠實的握住了陸琛的:“冷不冷傷口的結痂你沒摳吧”
“快好了,你這幾日是不是沒好好喫飯”陸琛反問。
“怎麼沒有”蘇瑾鼓起了腮給陸琛看:“你瞧瞧,我爹都說我胖乎了。”
要說她這身高也真是硬傷,陸琛坐着,她站着,也才比陸琛高了一頭多點,唉,也不知道她親生爹孃多高,她能不能再長高一點了說起來,也不知道陸琛長的那麼高做什麼。
小姑娘嬌俏可愛,嘟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小模樣着實惹人喜歡,陸琛輕笑,在她粉腮上輕輕啄了一下。
這個吻如蜻蜓點水,卻是叫蘇瑾的心跳瞬間快了。
其實自上次陸琛親過她之後,二人便再沒做過這種親密的動作,她捂着臉,暗道陸琛着實有點過分,嗯她不親回來豈不是顯得她很喫虧
色從心頭起,蘇瑾這念頭剛起,便果斷捧住了陸琛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心滿意足,只不過顧及顏面,她特意輕咳了一聲:“那個是你先欺負人的,我這是還回去的。”
話說的硬氣,可在陸琛鳳眸注視下,她難免有些害羞,臉頰漸漸泛了紅。
小姑娘皮膚白嫩的跟塊豆腐似的,散着淡淡桃粉,煞是好看,陸琛瞧着心頭微微悸動,很想一口一口的將她喫掉。
月落眼瞧着兩個人間的氣氛不對,立刻捂了眼睛,退回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