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沒有絲毫操守的話，從一個十六七歲看起來很稚嫩很單純，溫柔的男生嘴裏說出來，如果讓陌生人聽到，恐怕都會替梁清感到害臊。
偏偏，人家當事人一點這種自覺性都沒有。似乎覺得這樣說並沒有什麼問題，反而繼續絲毫不顧忌的道：“子軒哥哥，你說我要是個女生，你會不會娶我”
電話那頭的郭子軒，額頭一道道黑線不停地浮現而過。大概是聽到這樣的話，也是覺得有些無奈。
“說什麼傻話，就算你是個女生，你這樣想這麼單純我都不忍下手。”
梁清嘟着嘴，好像真的在想自己如果變成女生的情況，只聽他認真的道：“我要是女生絕對是小蘿莉，子軒哥哥，難道你不喜歡蘿莉嗎”
郭子軒覺得不能再這樣說下去，越說越離譜。於是趕緊笑着打斷。
“好了，好了。你不是在白小凡那裏嗎先把這件事說清楚，晚上再給你打電話。先這樣，拜拜。”
話音剛落，不等梁清作何反應，郭子軒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似乎是害怕梁清繼續這樣沒有操守的胡言亂語說下去。
梁清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噘着嘴嘟囔道。
“哼，真後悔不是個女的，要不然”
說到這裏，梁清竟然露出了一種極其後悔和惋惜的表情。
勉強的收回心神，讓自己的心神從自己不是女生的這件事上抽回，這才準備要做正事。
拿着手機隨便翻找了一下，在最近聯繫人中直接找到了白小凡的號碼。看了一眼這個號碼，梁清抿了抿嘴脣，咬咬牙直接打了過去。
這是他的臉上重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剛纔和郭子軒說話時滿臉都是溫柔的笑容，在此時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手機沒響了兩聲，電話那頭白小凡就接個電話。梁清忍不住心中暗自想到，莫非白小凡手機一直拿在手裏，要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接了電話。
心中正在這樣想着，電話那頭白小凡的聲音透過電話的聲波，出現在梁清的耳邊。
“梁清，怎麼樣了”
梁清聽白小凡說話的語氣帶着說不出的異樣，似乎帶着不安惶恐，還有一種十分壓抑的情緒。
他沒有想到白小凡竟然如此直接，連最基本的禮貌也不在乎了，開門見山直接問。
對於此，梁清倒是不在意。沒有把白小凡這種不禮貌的言行放到心裏去，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說道。
“小凡，我在樓下，你出來一下。”
一邊說着，梁清目光仰視着看向遠方的天空。此時熾熱的天空之中，竟然還有幾隻不知名的鳥從空中一躍而過。
在這已經被人爲所佔據的城市裏生活，這些鳥就像是格格不入的異類。
“好，我馬上下來。”
白小凡也沒有多說什麼，答應着。
掛了電話，梁清仍然目不斜視的看着遠方的天空。心裏卻在想着等一會兒，該如何組織語言告訴白小凡今天的事。
就像昨天一樣，白小凡從樓梯口出來的一瞬間第一眼就看到了梁清。
這樣的場面簡直是昨天的翻版，有一種令人恐懼的熟悉的感覺。同樣的人，背靠在和昨天一樣的黑色跑車上，同樣是一副在等人的模樣。可偏偏，昨天就是昨天和今天自然是今天。
有一瞬間的猶豫，白小凡不敢邁開步走過去。似乎他有一種預感，感覺到等一下兩個人之間的談話一定會讓他接受不了，會讓他難受。
而偏偏此時，腦海中又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好像之前才見過的張萌的臉，以及從她口中得知的消息。
現在，再看看眼前這張臉，和昨天甚至是之前沒有什麼區別。似乎眼前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隱瞞他。
白小凡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暗淡，下一刻，邁步朝梁清徑直走去。
沒有什麼理由停滯不前，該要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淺淺的吐出，幾個呼吸之間人已經到了梁清面前。
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白小凡故作平常的率先開口。
“梁清”
被白小凡開口叫自己的名字，梁清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嗯了一聲。
白小凡很顯然還要繼續說話，梁清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只見白小凡嘴脣動了動，然後聲音很平靜，甚至有些低沉的說道。
“你有沒有事情沒有告訴我”
聞言，心中一驚。立刻就下意識的猜測，難道白小凡知道了小美和莫哥哥之間的關係
下一刻，白小凡說出的話證實了梁清心中的猜想。
“小美是不是和一個叫莫林鋒的有關係”
聲音依舊很平靜，簡直是太正常了。
呼吸一滯，梁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沒有想到，白小凡是怎麼知道莫哥哥的，而且不僅是知道，還直接叫出了莫哥哥的全名。
事情已經不能再隱瞞下去，梁清索性也就直截了當的承認了。
點了點頭，看着白小凡認真的說道：“不錯，確實有關係。不過小凡”
“你是怎麼知道的”
停頓了一下，梁清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白小凡卻根本沒有回答他問題的意思，再聽梁清確定的回答之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緊接着甚至能聽到他自嘲的笑出聲。
“哈哈啊”
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僅僅是發出這樣的聲音，讓梁清聽在耳朵裏也難免覺得有些悲悲的涼意，似乎有一種極其壓抑而痛苦的感覺從白小凡的身上散發出來。
以至於讓梁清也難免感同身受，看着自嘲笑着的白小凡莫名的有些悲傷。
“小凡，我不是故意要瞞你。我只是怕你擔心”
梁清實在是不忍心看白小凡這個模樣，有些慚愧的像是解釋一般的說道。
白小凡卻依舊在自嘲地笑着，根本沒有理會梁清。好像此時他已經處在了自我的世界裏，梁清看在眼裏難免心中有些疼。
說起來，真是難爲他出生於這樣的大家族，還能保持些許的本性。
“小凡。”
梁清又叫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不忍和擔憂的深思。
似乎是這聲叫喊起到的作用，白小凡頓時止住了自嘲的笑，那雙因爲沒有休息而泛着紅血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
隨即，白小凡臉上露出一抹難以言表的笑容，然後聲音仍然很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