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說變就變,越來越陰沉,黑雲越壓越低。緊接着,半個小時的功夫,狂風大作,直吹的道路兩旁的樹木開始不停在風中搖擺。
道路上車輛以及行人神色匆匆。不時有被人遺棄的塑料袋,被越來越大的風,直接吹向了高空之中,在空中高低起伏,胡亂的飄着。
呼呼的風聲,將夏日炎熱的氣息早已經吹的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
此時,海邊別墅。
莫林鋒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雙手插兜,目光平視着落地窗外遠處隨風劇烈搖擺的樹木。
幸好,房子的隔音效果極好,聽不到一絲風吹樹枝的呼呼聲。
這裏瀕臨海邊,因此天上的雲壓的格外的低,似乎只要站得稍高一點,就可以觸手摸到烏黑的雲。
莫林鋒靜靜的看着,片刻之後才轉身朝沙發走去。
自從前兩天白小凡和梁清兩個人去了酒店之後,莫林鋒這幾天一直都沒有離開別墅,每天大部分時間都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向外眺望,除此之外,便是待在二樓白小凡曾經住過的那個客房裏。
包括張管家在內所有的僕人都已經走了,偌大的別墅只有他以及在別墅四周,好像是站崗一樣的四五個黑衣青年人。
沒有了僕人的別墅,顯得有些太過冷清,雖然平時僕人在別墅也不敢大聲喧譁,但最起碼還多少有個人聲,而現在,整個別墅給人的感覺有些陰沉和冷寂。
坐在沙發上,莫林鋒身體隨意的動了動,右腿放在了左腿上,翹起了二郎腿,整個人後背完全都陷入了身後的沙發裏。
如果仔細觀察,可以很意外的發現,莫林鋒頜下竟然冒出了些許短短的胡茬。
這麼多年了,或者說莫林鋒自打成年以來,已經很少出現過不刮鬍子的情況。
這樣的他看起來有些頹廢,但是儘管看起來有些頹廢,但還是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七倒八歪的紅酒瓶雜亂的倒在桌子上。一瓶好像新拆的紅酒,和一個高腳杯放在這些七倒八歪的紅酒瓶之中,下一刻,莫林鋒身體往前動了動,一手直接拿起紅酒瓶,也沒有往高腳杯裏倒,直接對着瓶口沒有絲毫顧忌的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樣的情景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來,這不就是借酒消愁嗎彷彿此時莫林鋒的心情,和外面陰沉的天色一樣。
陰鬱,低沉富有極重的壓迫感。
嗚嗚手機的震動聲,非常不合時宜地迴響在這偌大,卻寂靜又充滿酒味兒的客廳裏。
手機震動着,莫林鋒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借酒消愁。可好像電話那頭的人很有耐心,手機震動聲依舊不停的嗡嗡地響着。
終於又響了一會兒,莫林鋒眉頭一皺,重重的將酒瓶放在桌子上,然後雙眸用眼角撇了一眼,被他隨意扔在沙發上的手機。下一刻,伸手將手機拿在了手中。
手機放在耳邊,莫林鋒一言不發。只是他的瞳孔微微縮起,以及高挑的眉毛很明顯此時他很不快。
“莫少”
餘戰有些不確定的聲音叫了一句。
一陣無聲的沉默,但餘戰是在部隊許多年的人,雖然沒有人說話,但通過呼吸聲他可以判斷莫林鋒正在聽他說話。
於是,餘戰開口說道。
“莫少,這兩天梁公子那邊沒有什麼異常。”
果然,好一陣沉默之後,莫林鋒因爲喝了太多酒而有些帶着酒意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另一邊呢”
確實思路很清晰的,直接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餘戰不加思索的回道:“白先生那邊也沒有異常,正常上下班。”
“一週之內讓他失去工作。”
莫林鋒帶着酒意的聲音沒有絲毫感情的說道,彷彿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對他來說根本沒什麼,有好像他根本不知道這樣做,對白小凡意味着什麼。
此時此刻已經很清楚了,莫林鋒口中所說的他,除了白小凡還能有誰。
只聽,餘戰連疑問的語氣都沒有。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鏗鏘的應道:“是”
“莫少,還有一件事”
餘戰話鋒一轉如此說道。
“說”
餘戰聞言,直接開口。
“張萌小姐說,想見你。”
“不用理會。”
莫林鋒直接給出了答案,可這一次餘戰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應是。頓了頓,聽他說道:“莫少,北京那邊恐怕不好交代,還是應該見一見”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餘戰和莫林鋒說話也沒有剛開始那樣,到現在餘戰有些話也敢說出來了。
似乎是在思考餘戰這句話的意思,片刻沉默之後,莫林鋒淡聲說道:“明天帶她過來。”
“是”
放下手機之後,莫林鋒眉頭並沒有鬆開,反而皺的比之前更狠。漸漸的,那張冷漠且俊美無比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寒霜。
雙眸中,瞳孔再次縮起,緊接着迸發出攝人的寒光。
“既然知道了,就不要怪我。”
一句冷漠且陰沉異常的話,低低的從莫林鋒涼薄的嘴脣吐出。
今天星期五是白小凡一週的最後一天班,如同餘戰所說的一樣,到了晚上上班的時間,白小凡準時的出現在俱樂部裏。
然後沒有絲毫異常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如同往常一樣地處理着各種各樣的人事上的事情。
只是不時的走神,出賣了白小凡表面上的平靜。
那雙單純乾淨的眼睛中,同樣不時出現的決絕的目光,也很清楚地表明它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正常。
這樣的情況從兩天前一直持續到現在,但是李承秀已經走了,關心他的人不在了。所以,沒有什麼人發現他的異常。
段力在一個月前也已經離職,至於理由即使不說,白小凡也知道他是去找李承秀了。
段力走的時候仍然是他把他送到了車站,和李承秀離開時一樣,同樣目送着段力消失在車站人山人海的背影之中。
因此,即使白小凡不停的走神,眼神的異樣,在外人看來和平日裏沒有什麼差別。
餘戰當然不可能親自過來所謂的監視白小凡的一舉一動,只是手下的兩個兄弟在看着。
如果餘戰親自過來監視的話,這樣一個在部隊出身的直男雖然直率,但以他敏銳的洞察力十有八九會發現白小凡的不一樣。
可是,現實與想象往往有很大的差距。
偏偏派過來真是白小凡的這兩個人雖然也是身手了得,但缺少了一絲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