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她心裏好像住了一個惡魔,彷彿在瘋狂的嘶吼着什麼一般,叫囂着想要婆牢而出。
她甚至想要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衝到莫天澤的面前,拿出這一段視頻大聲的質問他。
可是最終,也不知道是那一個惡魔的意志不堅定,還是這一座牢籠太過於堅硬。
於是寧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不斷叫囂着的惡魔默默地偃旗息鼓,最終只剩下了平靜。
只是這一份寂靜中似乎帶了荒涼,讓人望而生畏。
一地的碎片似乎察覺不到主人悲傷的情緒,在燈光的作用下依舊散發着璀璨破碎的光芒。
從寧夏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這一地破碎的光芒就像是滿天的繁星,不是因爲美,而是因爲遙不可及。
寧夏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撿了起來,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用着只有自己的聲音說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最終,寧夏將手上的碎片全部收攏起來,尖銳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心,然而寧夏卻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一般,有些厭棄的將它丟擲在桌肚最不起眼的地方。
好歹也是自己曾經兩個多月的勞動成果,哪怕最後破碎了,變成一地的渣滓,可是好歹也是自己的勞動成果。
至少將來回頭看看的時候,也是一段記憶,哪怕這一段記憶最後的結果可能並不明顯。
寧夏甚至都有些佩服自己,到了這種時候,她甚至還有心情調侃自己。
就在此刻,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在這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的詭異。
寧夏低頭看了一眼來電,屏幕上顯示的正是莫天澤,她像是看不懂這三個字一般,認真的看了好久最終才按了掛斷。
然而下一秒,那一通電話再次打開,寧夏深吸一口氣,心中明明想的是掛斷電話,可是最終還是下意識接通。
冥冥之中彷彿早就註定了什麼,每一次發生類似的事情的時候,明明她想的和她最後權衡利弊做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你在哪裏”
哪怕隔着電話,看不到男人的神情,可是寧夏依舊聽出了莫天澤語氣中的擔憂和一抹不明顯的慌亂。
寧夏之前被綁架的事情甚至還歷歷在目,若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莫天澤別提有多擔憂了。
她沒有說話,一股沉默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散開,這一陣沉默顯得越發詭異,她甚至能聽到莫天澤輕到幾乎沒有的呼吸聲。
“我在公司”寧夏輕聲道,或者是一整天都在公司,她沒有怎麼說話,所以此刻說話的聲音格外沙啞。
莫天澤,“你在公司等我,別亂走。”
說罷,莫天澤也沒給寧夏說話的機會,或者說他察覺到了什麼,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看着電話被掛斷的頁面,寧夏苦笑一聲,隨後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準備下來。
深夜的公司大部分的地方已經關了燈,只有少部分的燈光熙熙攘攘的照進來,照的格外的蕭條。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寧夏莫名的覺得周圍涼颼颼的,她下意識的收攏了雙臂,想要出去。
莫天澤雖然說過讓她在原地等着他,可是寧夏就是莫名的不想聽他的話,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面孔面對他。
然而就在她走出公司大門,擡腳走向公司對面的馬路時,一輛熟悉的車突然劃到她的面前。
由於急剎車的緣故,車輛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甚至可以說是刺耳的聲音。
寧夏下樓的時候已經適應了微弱的光芒,甚至就連路燈都是柔和的暖黃色,此刻車的大燈開着,格外的刺眼。
寧夏下意識的雙眸微閉,下一秒一個寬闊的懷抱抱住了她。
一股強烈而又熟悉的男性氣息帶着一股冷香味撲面而來,寧夏甚至還沒有看清楚來者,就知道是莫天澤,當即忍不住渾身有點僵硬。
莫天澤直接帶她到了車的副駕駛座,寧夏的臉色有些茫然,甚至可以說成是淡漠的。
莫天澤看了一眼寧夏,“怎麼這個點還沒回去”
“畫了一份設計稿,一不小心忘了時間。”寧夏下意識的說道,說謊甚至連草稿都不打。
她說的謊話應該比莫天澤說謊要高級的多,最起碼就算她是說謊的,可之前無跡可尋。
隨着這一句話落下,車內狹窄的空氣頓時變得安靜了許多。
莫天澤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夏,似乎是察覺到女人的情緒不對勁,心中有些詫異,不過習慣性的並沒有問出口。
寧夏下意識的抓了抓衣角,隨後轉頭看向了莫天澤,她的目光格外的專注,專注到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般。最快手機端:
車還在勻速行駛,寧夏居然開口問道,“宋若曦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莫天澤猛的踩了剎車,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第一次眸中帶着震驚的看着寧夏。
他失態了
得到這個認知,寧夏也說不上來她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心中一直隱隱擔憂着的一場暴風雨總算度過了那一陣平靜期,剩下的是不是隻有狂風肆虐
路邊柔和的暖黃色燈光照射下,將女人的面容照的半明半亮,莫天澤這才發現,從他接到寧夏開始,女人的臉色情緒一直不對勁。
莫天澤平靜下來,“她上午在公寓割腕自殺,我送她去醫院。”
莫天澤並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要在那裏呆這麼久,也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直到現在纔回來。
他並不習慣和別人解釋什麼,或者說在他的心裏,說出這句話已經代表着他在解釋。
可是這話說出來,寧夏的臉色不僅沒有任何好賺,甚至更加蒼白了幾分,可是在路燈的作用下,這一點改變並不明顯。
任何一個女人,恐怕都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被另一個女人以各種理由找過去,更何況,寧夏自認她並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