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僅僅只是她的想法罷了,對面男人的氣勢太過於張揚,哪怕他只是坐着一言不發,依舊不容忽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到了寧夏覺得氣氛壓抑的彷彿要把人生吞了一般,對面總算傳來了男人冰冷的聲音。
“什麼時候準備離開公司的”他是這麼問的。
“哐當”一聲,寧夏一時沒有注意到,手中的筷子摔在餐桌上,在這一片寂靜之中,這一聲清脆的聲音彷彿敲在人的心口一般。
寧夏一時沒想到應該怎麼回答,莫天澤卻也並不着急,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格外有耐心的等着她的答案。
良久,寧夏纔開口說道,“就在前兩天。”
她的辭職報告對於莫天澤而言簡直是莫名其妙並且沒有任何預兆,寧夏心中已經做好了莫天澤問爲什麼的準備。
可是最終,莫天澤只是掃了她一眼,得到這個答案之後也並沒有再說什麼。
寧夏感覺心口位置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會的那隻貓,又開始躁動起來,不停的抓着她的心口,讓她不得安寧。
寧夏本就覺得面前的早餐味同嚼蠟,此刻甚至連坐也坐不下去了,直接放下了勺子。
她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莫天澤,當即一愣,從始至終男人都沒有動過他面前的早餐,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在這樣的眼神中,寧夏莫名的察覺到一絲不可言說的溫柔和失望
在這樣的眼神之中,寧夏差一點潰不成軍,差點將自己的痛苦和委屈全部對着莫天澤傾訴出來。
莫天澤,“爲什麼要”
寧夏,“有沒有找到”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寧夏深吸一口氣,故作若無其事的說道,“你先說吧。”
莫天澤那雙古井無波,素來沒有任何波瀾的眸子此刻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男人的眉骨微凸,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落。
哪怕很多時候,寧夏心知肚明這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可是更多時候,還是情不自禁的沉淪其中。
男人的眸子漆黑,顯然是示意她先說。
寧夏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自己想說的話問了出來,“有沒有找到合同泄露的那個人”
哪怕她心中清楚,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可是她卻不能說出口,現在她纔是嫌疑最大的那一方。
若是讓她在莫天澤的面前做出類似於告狀的事情,這種行爲未免太過於拙劣了,寧夏做不出來。
似乎是沒有想到寧夏會問出這個問題,莫天澤的劍眉微挑,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男人露出這幅神色,寧夏的心情沒來由的惡化,有些嘲諷的問道,“是沒有找到還是你一直認爲最有嫌疑的人就在你面前”
說出這句話之後,場面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似乎也是沒有想到女人會說這樣的話,莫天澤一時愣住了。
男人的眸子散發着異樣的光澤,並沒有回答寧夏剛剛的問題,甚至讓寧夏產生一種錯覺,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她一個人自導自演罷了。
莫天澤,“爲什麼突然選擇要離開公司”
爲了憑藉自己的實力出頭,爲了有足夠的資本站在你的身邊,爲了不要將來有一天別人提起莫天澤的時候,只說他有一個花瓶一樣的妻子。
她想將來有朝一日,別人談及寧夏的時候,會說她有一個優秀到別人永遠也無法攀附的丈夫。
這麼多年的經驗,寧夏最討厭的就是依靠着別人活着。
你看,有血緣親情的父親都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棄之不顧,甚至爲了所謂的利益轉手賣給別人。
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靠不住,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是能靠得住的呢寧夏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寧夏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我和蔣圓成立了屬於我們的工作室,公司那邊也沒什麼屬於我的東西,我就不回去整理了。”
她去莫氏集團的時候就沒帶什麼東西,結果離開的時候居然也是兩手空空,想到這裏,寧夏甚至有些想笑。
或許她從一開始心裏就有預感,她不會在這個地方待的長久,所以並沒有什麼歸屬感,所以並沒有怎麼經營已經在公司的地方。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學會了怎麼讓自己對一個地方不產生留戀,只要不付諸心血,就算將來有一天離開,也不會太不捨。
可是這樣的想法唯獨在莫天澤這裏,出了意外。
最終,男人沉沉的下了一個結論,“寧夏,你的心是涼的。”
聽到這句話,寧夏莫名的覺得有些嘲諷,一個沒有心的人居然評價她的心是涼的,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纔是天生一對
這是兩人爲數不多的一次交談,莫天澤一直以爲寧夏這個人很簡單,她固執到近乎執拗的地步,只認自己的死理。
她對人雖然總是笑眯眯的,但是她卻真的很少和人沒心沒肺的相處起來。
可是那一切不過都是她僞裝出來的面具罷了,她總是笑嘻嘻的,可她真的開心嗎
她總是習慣性的不輕易相信別人,不輕易交付真心,身處熱鬧之中也將自己僞裝的熱鬧開朗,可真正的她卻將自己永遠隔離在熱鬧之外。
莫天澤沒來由覺得有些心疼,差點將自己的打算和寧夏說出口。
最終,還是寧夏率先說道,“宋若曦接近你的目的不純,莫天域雖然安靜了一陣,卻並不代表他消停了。”
哪怕通過宋若曦證實了種種背後真相,寧夏雖然不會對莫天澤直白的說出口,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給莫天澤一個提醒。
像他這麼聰明的人,只要她稍微一個提醒莫天澤應該就會立刻警惕起來。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