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冷婚欲醉入心扉夏川 >第403章 所謂父親
    寧雪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單子,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後,當即眸中帶着深深地震撼。

    寧夏懷孕了

    寧夏連忙撿起地上的單子,隨後故作若無其事的看着寧雪,深深地壓抑着眸中的真實情緒。

    “我身體不舒服,所以來做個檢查,對了,小雪,你怎麼在這裏了,是身體不舒服嗎”寧夏連忙轉移了話題。

    寧雪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夏放在包裏的單子,她又不是不認識字,更何況身體不舒服怎麼會在這一層樓,這一層樓幾乎都是懷有身孕的婦人才會進來的。

    一時間,寧雪心中百轉千回,最終臉上還是勾起一抹單純的笑意,彷彿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臉色忍不住苦了下去。

    “是這樣的,爸突然得了中風,現在正在這家醫院休養,我特意讓保姆多做了一些飯菜送過來免得父親在這裏受苦。”

    說着,寧雪揚了揚手中的食盒,故作苦惱的說道,“可是可惜了,爸爸吃不了東西,只能輸營養液。”

    終歸,她的心中還是念及幾分父女之情,哪怕程芳的所作所爲是她暗中摻和,可終究還是不忍心。

    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都有一切的規劃,否則怎麼可能那麼湊巧,碰上寧夏在這裏孕檢。

    一想到這裏,女人的眸中閃過一絲詭異莫辯的神色。

    寧夏有些喫驚,甚至是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父親怎麼了”

    “父親中風了,我真的很擔心他,可是他的身體很差,我和母親也無能爲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着,寧雪故作痛苦的拭去了臉上的淚水。

    寧夏只覺得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最終還是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傳來。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

    寧雪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姐姐,你跟我過來吧。”

    寧夏突然覺得手腳冰涼,原本因爲懷孕而帶來的喜悅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了空洞和無感。

    是的,她聽到寧建國中風的消息之後,不僅沒有任何傷心痛苦的感覺,只是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一切發生的這麼突然,打的她一個措手不及,寧夏卻又覺得本該如此一般。

    總算到了病房門口,寧夏站在外面遲遲沒有進去。

    最終,寧夏深吸一口氣,這纔開口說道,“算了吧,我還是不進去了。”

    就算進去之後,恐怕也不會得到一個好臉色,完全沒有必要千里迢迢的趕過來被冷眼相對一通。

    可是這話說出來已經遲了,寧雪已經推開了病房的大門,並且已經開口說道,“爸,姐姐來看你了。”

    下一秒,寧夏就和像個植物人一般睡在病牀上無法動彈的男人一對視,她頓時覺得有些無奈,最終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看到女人過來,寧建國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說話,可是他的臉色已經扭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的哼着。

    看到男人這幅狼狽的樣子,寧雪頓時轉移了視線,看似單純無害的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寧建國的激動不僅僅是對寧夏的,眸中更是帶着對寧雪的訓斥和警告,寧雪心知肚明,嘴角的笑容越發冷漠。

    可是寧夏在這裏,寧雪也不敢做的太明顯,於是故作痛苦的說道,“爸,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你別太難過了。”

    顯然這句話一說出來,寧建國的情緒就更加激動了,眸中的憤怒更甚。

    寧夏不知其中的所以然,自然以爲這樣的視線是對着自己的,父親一向不待見自己,曾經他的訓斥寧夏還會感覺難過。

    可是此刻看到睡在病牀上彷彿一夜之間蒼老可幾十歲的男人,寧夏突然覺得釋然了。

    彷彿所有的過往全部隨着時光消散,在她的心中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

    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寧雪立刻貼心的說道,“想必姐姐應該有話要跟爸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出去等一會兒吧。”

    說罷,也不顧寧夏的意願,直接轉身離開。

    一轉身的時候,寧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位置的包包,那是寧夏剛剛進來時放置的包包,於是不動聲色的從中抽出那一張單子,故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寧夏直接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寧建國的面前,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位蒼老的父親。

    說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卻把所有的溫柔和寵溺都給了寧雪,真正把她寵成了一個公主。

    可若說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卻對自己的另一個女兒,也是與他骨肉血脈相連的用盡了世界上最大的惡意,把她變成一個患得患失卻要用沒心沒肺僞裝的刺蝟。

    男人的臉色扭曲,就這麼狼狽的睡在病牀上,那一張原本保養的得體的笑容在這一次病痛來臨之後徹底崩潰,只剩下了蒼老的皮囊和不堪中用的身體。

    寧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隨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其實我跟您沒什麼好說的。”

    “唔唔唔唔”寧建國掙扎着,眸中帶着焦急的神色,可是病痛就是來的這麼迅速,在程芳的特殊“照顧”之下,他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

    “想必您現在要是能開口說話,恐怕那些謾罵的話又將會永無止境的傳來,您知道嗎,從小到大,我聽到過得來自您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寧夏臉上甚至帶着淡淡的笑容,說起那一陣原本覺得痛苦的往事,此刻卻只剩下了平靜。

    或許真的能夠有朝一日,忘記這所有的痛苦也說不一定。

    寧建國目光迫切的看着寧夏,寧夏不懂他想要說什麼,也不想去弄懂。

    從小到大,她都不明白這位父親的心思,一如此刻。

    “你跟你那個廢物母親一樣,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累贅,您是這麼說的吧”寧夏挑眉,自顧自的說道。

    平靜的病房中只剩下了她寡淡的聲音,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悲涼。

    “您知道那些話對一個僅僅只有八歲的孩子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她所有的一切信仰都被自己當成英雄一樣的父親否認的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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