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澤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他能夠看出來,寧夏此刻是睡着的。
可是她到底夢到了什麼,爲什麼哪怕在睡夢中都表現得如此痛苦
她的夢中,是否有他的存在
心中忍不住閃過這些疑問。莫天澤從來不是一個糾結的人,他做事殺伐果斷並且不留任何情面,不然也不會被圈內人稱爲冷麪閻王。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此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之時,產生了一種類似於茫然畏懼的心情。
若是所有的事情完結之後,他和寧夏又能何去何從
恐怕等一切安定下來,寧夏一定是第一個迫不及待想要逃離他的,恨不得和另一個男人雙宿雙飛的吧。
“天澤”
牀上,女人近乎是哽咽在嗓子裏的一聲低吼聲,聽得並不真切,卻依稀可以猜出喊的到底是誰。
女人的眼角再次露出鮮明的淚水,有那麼一瞬間,莫天澤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變得稀薄了一般。
“天澤,對不起”
女人近乎呢喃的聲音,在這一片黑暗之中顯得格外的清脆刺耳,
對不起她又爲什麼跟他說對不起呢
夏夏,你到底夢到了什麼又爲什麼會哭
然而,這所有的答案,除了當事人寧夏,莫天澤並不知道從何得知這些問題的答案。
女人的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壓抑着無數事情彷彿一般。
突然,彷彿突然有了心靈感應一般,原本還在沉睡之中的女人睜開了雙眼。
寧夏原本沉浸在睡夢中,夢境中彷彿住了一頭張牙舞爪的怪獸一般,奪走了她所有純真美好。
就在這麼一瞬間,寧夏突然睜開雙眼,結果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入一雙幽深的眸中。
黑暗中,男人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寧夏只覺得渾身的汗毛彷彿豎起來了一般,整個人驚的差點要叫出來。
可是最終,寧夏還是忍住了這樣的衝動,將這一聲痛苦的尖叫咽回了肚子裏。
“天天澤”女人沙啞的聲音透過這一片夜色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黑暗中,人視物並不清楚,可也正是因爲如此激烈的感官更加靈敏。
莫天澤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寧夏的手,男人用了極大的力氣,彷彿就要這麼將女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永遠也不分開。
都說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而產生,莫天澤所有的彷徨不安在接觸到寧夏的一瞬間,只剩下了一片平靜。
他們彷彿天生契合,本該如此。
下一秒黑暗之中,寧夏整個人茫然無措的躲進莫天澤的懷中。
“天澤。”寧夏痛苦的哽咽聲從懷裏傳來,女人不加任何遮掩的表述說自己的真實情感。
女人的聲音彷彿壓抑着說不盡的痛苦,她就這麼乖巧的靠在自己的懷裏。
這段時間所有的彷徨不安,彷彿突然間有了結果,它就像是一個在外不斷遊歷的旅人,此刻突然回到了故鄉,卸下一身的防備。
他們就像是兩條無意蹦噠上岸邊的魚兒,就在即將窒息了前一秒緊緊的擁抱着彼此,在瀕死之際,只剩下了唯一的念頭不求同生,但願共死。
莫天澤動作前所未有的輕柔,就這麼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女人的後背,無形中給人極大的安全感。
察覺到女人乖巧的躲在自己的懷裏,莫天澤只覺得自己的心逐漸安定下來,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安。
“夏夏”男人的眸色複雜,那一雙幽深的眸中彷彿壓抑着數不盡的深情。
黑夜中,莫天澤的聲音沙啞了許多,甚至帶了一絲不容察覺的小心翼翼。
可是懷裏已經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莫天澤所有的緊張和彷徨不安此刻突然轉變爲無奈。
夏夏,你讓我到底能怎麼辦啊
黑夜中,所有悲傷痛苦的情緒都彷彿被無限放大了一般,那些痛苦,那些無法訴說的掙扎和恐懼,在黑夜到來的時候,變成一頭兇猛的野獸,彷彿要這麼生生將人吞噬一般。
然而,某處別墅中,卻並不平靜。
寧雪臉色惱怒的推開別墅的大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當即冷聲說道。
“你到底領我在籌謀什麼,你口口聲聲說幫我,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你用盡手段想要奪走天澤在莫氏集團的話語權,你這真的是幫我”
說到最後的時候,女人的語氣低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口的。
如果說一開始她對他是信任,此刻只剩下厭惡和鄙夷。
如果此刻有些人能夠站在這裏,定然會發現,那個看似漫不經心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臉上雖然帶着笑容,可是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男人的眉眼精緻,隱約閃爍着幾分陰鷙,竟然和莫天澤的容顏有幾分相似。
不錯,此刻坐在沙發上看似漫不經心的男人,正是消失許久的莫天域。
“你可知道你這樣不計後果的闖進來,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莫天域問道。
男人的眸色陰鷙,充斥着一股毫不掩飾的怒意,寧雪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不愧是兄弟倆,給人的壓迫感竟真的有幾分相似之處。
可是她現在是沒有顧不上了。
“莫天域,你別忘了若是沒有我出謀劃策,你現在可能還在莫宅閉門思過,無法外出,若是沒有我告訴你天澤的動向,你怎麼能在短短時間內給莫氏帶來如此壓迫力,甚至”
甚至讓莫天澤迫不得已需要出去融資,才能稍微緩和莫氏如今面臨的困境。
“怎麼所以你如今要將我在這裏事情公佈出去”莫天域挑眉,眸中隱約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不錯,莫天域對外的身份是已經出國留學,莫天澤還是沒有將兄弟倆那點醜事公佈出去。
看着女人青紫交加的面容,莫天域只覺得格外嘲諷,“你既想要人,又想要權勢,這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