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份作品就像這個世界上只屬於他們特有的小祕密一般,是他們彼此曾經的甜蜜,別人沒有辦法理解,也沒有辦法融入其中。
寧夏深吸一口氣,故作冷漠的說道,“抱歉,我的能力有限,這個東西做不了。”
莫天澤心中駭然,不是的,她曾經就有這樣一幅作品,使得她在一夜之間名聲大噪,幾乎得到了圈內大部分人的認可。
其實寧夏永遠也不知道的是,當初這一份作品爆出來的時候,很多知名國內外企業上來請求寧夏加盟他們的集團,可是出於私心,莫天澤全部將那些請求駁回。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化妝間狹小的空間內頓時彷彿凝滯了一般。
突然,寧夏的眉心微蹙,覺得小腹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痛楚。
這樣的痛苦一開始並不明顯,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一陣痛楚越發尖銳,就像是無形中突然有人拿了一個又一個的針在不停的戳着一般。
這樣的痛苦格外的熟悉,正是她小產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所有人都在說,女人小產之後若是不好好休養,落下的可是一輩子的傷痛,寧夏雖然一直沒有刻意好好修養,卻也沒有刻意去和自己的身體作對。
可那一晚出去的時候還是不小心淋了雨,因此每到天氣陰沉的時候,小腹總是傳來一陣熟悉的痛楚。
寧夏咬脣,只覺得那一陣痛楚越發明顯尖銳。
沒事的,撐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寧夏心中忍不住這樣對自己說道。
不行,她不能在莫天澤面前表現出任何弱勢,她不想讓他看出來自己此刻這麼脆弱。
或許是骨子裏的驕傲在作祟,寧夏不希望跟任何人示軟。
寧夏故作冷漠的說道,“若是沒什麼硬性要求,稍後就麻煩你把服裝圖片發給我,或者事後你有什麼建議,我也會做出適當的調整,除此之外,若是沒什麼事情,那我就先離開了。”
說罷,也不顧身後的人到底同不同意,寧夏直接轉身離開,甚至連一秒也不想多留。
看到女人毫不留戀的背影,李燦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我能做的只有到這裏了,剩下的只能看你了兄弟。”
不得不說在這一方面,莫天澤或許真的有天賦,李燦這句話剛說完,莫天澤已經擡腳走到門口的位置離開了。
坐在電梯裏,格外狹小的空間內,寧夏頓時感覺自己小腹的痛楚越發明顯。
額頭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寧夏一直咬牙死撐着,她是一個很能忍受痛苦的人,小時候每一次寧建國的皮鞭打下來的時候,寧夏總是能一聲不吭的承受。
可是此刻,寧夏口中已經忍不住輕哼出聲,眼角甚至有生理淚水低落。
“嘀”
突然原本正在運行中的電梯停了下來,寧夏的臉色一變。
“啪嗒啪嗒”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的聲音。
伴隨着這一陣聲音,頭頂原本明亮的白熾燈此刻突然一明一暗的閃動着。
寧夏的眸中閃過一絲恐懼,整個人下意識的縮在電梯的牆角,嘴脣發白卻在顫抖着,忍不住低喃道,“不要,不要”
伴隨着這一陣聲音,忽明忽暗的白熾燈總算抵不過這負荷,猛的關閉了。
頓時,這狹小的電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啊”寧夏猛的抱住了自己的頭,忍不住痛苦的喊出聲。
那些痛苦的記憶撲面而來,她此刻疼痛不堪的身軀彷彿突然縮小到幼時,一樣的絕望,一樣的痛苦。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一片漆黑的地下室,沒有一絲光線,甚至連眼睛都被遮住,她整個人都被狼狽的綁在鐵椅子上,渾身無法動彈。
“冷”
椅子上,那個瘦小的女孩忍不住痛苦的嗚咽。
“冷”
電梯裏,那個狼狽的身影忍不住絕望的低喃。
周圍的空氣彷彿突然變得稀薄,地下室中,瘦的脫形的女孩忍不住大口貪婪的呼吸。
可是此刻,密閉的電梯內,女人卻沉浸在一片黑色絕望的記憶中,呼出去的空氣甚至比吸進來的還要稀薄。
“救命救命”
地下室中,女孩拖着沙啞的聲音,絕望而又充滿希冀的求救。
“天澤”電梯裏,女人的目光逐漸渙散,卻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喊出口,這個名字彷彿已經深深的刻在她靈魂的烙印中。
哪怕至死,哪怕度忘川,哪怕已經喝了孟婆湯,哪怕入輪迴,也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彷彿已經與她生命融爲一體的名字。
兩個畫面突然重疊,寧夏整個人一片混沌,突然有種整個人已經身處地獄的感覺。
曾經被綁架過,所以寧夏一直有很嚴重的密室恐懼症。
一片恍惚之中,寧夏好像突然看到了一個身着黑色衣物的男人,帶着充滿煞氣的面具,卻是對她伸出了手。
“來吧你的時間已經到了,跟我一起共進地獄吧”那個男人用着無比蠱惑的聲音說道。
寧夏目光渙散,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才能看清楚對面站着的人,又似乎用了全部的力氣才能微微擡起一根手指頭。
“來吧,只要你伸出雙手,所有讓你痛苦的記憶,所有讓你覺得痛苦的人全部都會消失,好女孩,伸出你的手”
那一道充滿蠱惑的聲音喋喋不休的傳來。
寧夏心中唯一還剩下一點清明的意識,瘋狂的搖頭,告訴她寧夏,別去,那是死神,伸手過去只有一片無止境的黑暗。
可是此刻她卻什麼也聽不見了,寧夏想要抗拒。
可是那個男人突然撕下了臉上一片煞氣的面具,哪怕寧夏的視線只能模糊地看到男人的側臉,卻一眼認出了這是莫天澤。
“天天澤。”寧夏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擡手,哪怕她清楚一伸手就是無止境的黑暗。
可她不想放手,有莫天澤的地方,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