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那個孩子想要給她的懲罰吧,讓她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那段時間的過往。
可是當天下午的時候,寧夏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醫院碰到了林安。
一看到女人的身影,林安立刻神色匆忙的跑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寧夏的肩膀。
“夏夏,你沒事吧,莫天澤是不是又糾纏你了他有沒有做什麼傷害你的事情”林安眸中毫不掩飾的擔心。
寧夏皺眉,顯然有些詫異會在這個地方看到林安,當即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林安,你怎麼會在這裏呀”
“我”林安下意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眸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最終還是故作平靜的說道,“這裏有一項手術需要我做執行,等手術做完了,我就回去了。”
這分明是一個拙劣的藉口,可是林安不敢說出自己過來的真實目的,那樣不僅不會讓寧夏感動,反而會讓她覺得有沉重的心理負擔。
可是寧夏一直都是這樣一個純粹的人,面對自己信任的人永遠保持信任,而一旦失去了這樣的信任,寧夏將永遠保持懷疑。
所幸的是,哪怕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猜忌和傷害,寧夏依舊還是對他保持着信任。
就這麼一個純粹的女孩,林安甚至想一想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裏,如何又能忍受莫天澤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寧夏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男人看似平靜然而深深地壓抑着眸中的神情,寧夏不會看不懂,只能故作無視。
其實林安過來的時候,早就調查了寧夏在醫院的病例。
“夏夏,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談一談。”
看着女人堅決離去的背影,林安一忍再忍,最終還是開口說了這句話。
寧夏的動作微頓,可是卻並沒有回頭,“林安,我覺得事到如今,我們之間應該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寧夏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無論如何都不能任由林安將那些話說出口。
可是看到女人臉色蒼白卻故作堅強的樣子,林安又如何能夠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她一身傷痕卻還要跑向莫天澤的方向
下一秒,林安直接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寧夏的手,把人拉了出去。
寧夏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可是女人的力氣如何能敵的過男人她只能被動的被林安拖着出去。
一直將寧夏拖到了醫院不起眼的角落,這裏並沒有多少行人來往,林安這才停下腳步放開寧夏。
林安,“夏夏,我只要你的一句話,如果你願意我立刻帶你出國,我會給你無憂無慮的生活,你爲什麼要和在他身邊苦苦掙扎”
男人的眼眶通紅,這些話在很久很久之前林安就很想跟寧夏說出口。
若不是他一味的退讓和懦弱,怎麼可能讓寧夏平白無故的受這麼多苦
可是懷裏的女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那些話一般,遲遲沒有任何迴應。
“夏夏”林安厲喝一聲,“我不要求你的任何回報,我也不想強迫你非要同意跟我在一起,哪怕我都做到這樣的份上,你還是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他的能力和他的名聲,哪怕是出國,也絲毫不會影響他的前途,更何況,現在已經有國外許多家知名醫院向他拋出橄欖枝。
在這個國內反而處處受到莫天澤的壓迫,莫天澤的權勢雖然強勢,可卻也沒有誇張到把手伸到國外。
若不是一直想要陪着寧夏,看着她安然無恙或者帶她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林安怎麼可能還留在國內
良久,寧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眸色沉重而又複雜的看向林安,“謝謝你。”
接觸到女人這樣的眼神,林安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剛剛所有的衝動逐漸平息下去,此刻整個人宛如身處冰窖。
這個世界上總有這樣一種人,能夠無視別人所有的付出和深情,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拒絕別人的神情。
無疑,在林安的眼中,寧夏就是這樣一種人。
“林安,我很感激你爲我做的這一切,我也真的很希望你能出國發展,在國外你能有大好的前途,可我暫時沒有出國的計劃。”
她所有的事業全部都在國內,出國就意味着從頭開始,而她所有的起源所有的朋友,所有值得回憶的記憶都在國內,她不想出國也不會出國。
“在國外重新開始自己的事業,重新拓展自己的人脈,這一切都太辛苦了,我寧夏其實也沒有那麼遠大的抱負,非要認識那麼多人,非要名揚國內外,真的不需要這樣。”
女人的臉色平靜,是那種褪去了所有歲月浮躁只剩下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平靜和成熟。
或許每個人都會成長,只是會由於不同的經歷,成長的心境也會隨之而改變。
“很多時候,人需要的並不是太多的朋友,知心朋友兩三個,這輩子唯一的摯愛戀人一名,就夠了,將太多的人放在心上,很累也很辛苦。”寧夏眸中平靜而又釋然。
如今的寧夏滿身傷痕,不會再有精力愛上另一個人了。
“林安,你懂我的意思嗎”寧夏擡頭問道。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林安清楚的看到女人眸中的疏離和不容置喙。
她永遠都是這一副固執的樣子,哪怕在同一個地方一次兩次無數次的跌倒,就像是沒有任何痛覺神經一般,不知疲倦的站起來。
他何嘗不懂她的意思,他永遠也沒辦法做到她這一輩子唯一的摯愛戀人,這是他這一輩子永遠可望而不可及的夢。
在寧夏心中,自己或許是她的知心朋友,也只能是她的朋友。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他們之間除了朋友,沒有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