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不絕於耳的酒杯破碎的聲音響起,那些尖銳的聲音讓寧夏感覺自己的耳朵暫時失去了聽覺一般。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按理說應該過去了很久,可是預料之中的痛感遲遲沒有來臨,寧夏有些不敢置信的睜開雙眼。
入目的就是一雙漆黑的眸子,男人眸中的神情帶着寧夏再熟悉不過的深情和寵溺。
寧夏的瞳孔微縮,不敢置信的看着莫天澤。
原來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是莫天澤義無反顧的衝向自己,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裏。
那些裝滿酒水的高腳杯全部砸在了他的身上,男人身上原本白潔的襯衫此刻變得格外狼狽。
寧夏感覺自己的眼睛又酸又澀,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天天澤”
可是這句話剛說出口,就有一道猩紅的血液從男人的額頭低落,滑過男人微凸的眉骨,低落至男人那一雙幽深的眸中。
隨後,寧夏也是眼睜睜的看着眉骨處大滴大滴的鮮血溢出,他本就比她高出一個頭,那些鮮血順着男人的臉頰滴落至下巴處,隨後濺在她的臉上。
寧夏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逆流了一般,身上的溫度全部退去,只有臉上那一滴血跡滾燙而又灼熱。
周圍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這裏,甚至不少人都下意識的倒退。
要知道這些酒杯架倒下這件事情其實可大可小,可若是傷到的人是莫天澤,這背後要被追究的責任是沒有人敢想象的。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後退,目光中紛紛閃爍着驚恐的神色。
他們原本就是想着看戲的,可誰也沒有想過要捅出什麼婁子,或者因爲一場宴會得罪莫天澤,那是完全不值得的。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是有人故意推我的,剛剛是誰站在我身後的”
“是你一定是你推我的”那個率先跌落在地的女人指責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壓根就沒有碰你好不好,你少信口雌黃了。”
周圍傳來一陣陣嘈雜的吵鬧聲,寧夏感覺自己即將失去理智一般,她眼睜睜的看着男人臉上的血跡越來越多。
可是莫天澤卻舉止輕柔的擦拭了她臉上的淚水,一雙染血的眸中也帶着幾分寵溺和心疼。
“沒事的,夏夏,我不疼的”
她哭了嗎寧夏心中這樣問自己道。
下一秒,寧夏連忙擡腳捂住了男人的額頭,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不讓那些鮮血噴濺而出。
“天澤,我送你去醫院,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寧夏一臉慌亂,隨後不做任何猶豫,直接拉着莫天澤的手轉身離開。
“等一下”
就在她剛要擡腳離開的時候,就被莫天澤用力拉住了手。
下一秒,寧夏整個人跌在莫天澤的懷裏,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已經睡在莫天澤的懷裏。
莫天澤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語氣前所未有的輕柔,“地上都是玻璃渣,小心踩到。”
幾乎就在莫天澤公主抱寧夏的一瞬間,整個會所發出了一陣不敢置信的驚歎聲。
誰也沒有注意到,人羣中看到這一幕的寧雪,死死的咬脣,隨後眸中閃爍着瘋狂的嫉妒和陰狠。
徐武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在一個小時之後了,可是他仍在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病房外的走廊上,蔣圓臉上帶着着急的神色在外面團團轉。
一看到徐武過來,她就彷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蔣圓眼眶紅紅的抓住了徐武的手,“莫少現在還在處理傷口,夏夏在裏面陪着。”
可是徐武卻目光灼灼的看着蔣圓,眸中毫不掩飾的擔心,“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說着,徐武動作輕柔的捏了捏蔣圓的手,這是兩人之間特有的小動作。
蔣圓搖了搖頭,“我沒事,是夏夏和莫少有事。”
原本蔣圓也在裏面陪着,可是裏面的場景也太過於血腥,蔣圓在裏面只覺得壓抑的要透不過來氣一般,只得出來。
徐武輕輕拍了拍蔣圓的後背,甚至連語氣都比尋常時候輕柔了許多,“圓圓,我就進去看一眼,馬上過來陪你好不好”
蔣圓點了點頭,眸中閃過一絲愧疚。
病房中,醫生這神色嚴肅的拿着一個小鑷子替莫天澤一點點的處理傷口,嘴上也是沒有停下來。七八中文
“這麼多傷口到底是怎麼造成的難不成是你們小兩口打架搞得,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是給醫生添麻煩”
寧夏低頭,一副小學生認錯的樣子,真誠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女人這一臉難過的樣子,莫天澤眸中閃過一絲戾氣,一臉不悅的看着醫生。
可是顯然醫生也不喫這一套,依舊語重心長的開口道。
“你後背都是一些玻璃渣,關鍵是這些玻璃碴還都是透明的不好找,若是遺漏了後被感染,到時候有你受的,你最好別讓醫生不開心,醫生多的是法子弄你。”
寧夏咬脣,“對不起,請你一定要處理好他的傷口,我我我”
她的眼眶通紅,可是卻固執的沒有一滴眼淚流下來,也正是因爲這樣,越發惹人心疼。
醫生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這病人家屬能不能出去,淨給我找麻煩”
可是這一句話剛落下,病房的大門就再次被人推開,徐武走了進來,一臉擔憂的看着莫天澤,“莫少”
莫天澤皺眉,卻是直接擡頭對醫生說道,“我不介意換一名醫生爲我處理傷口。”
說罷,莫天澤這才擡頭看向寧夏的位置,語氣輕柔的和剛纔簡直判若兩人,“夏夏,我沒事。”
寧夏咬脣,心中越發覺得愧疚難安。
每次只要碰到危險的時候,莫天澤總是義無反顧的衝到自己面前,不顧自己安慰都要維護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