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那以後,寧夏卻真的沒有再想過要離開。
男人的五官精緻,棱角分明,一雙銳利的眸子此刻看向她的時候顯然也閃過一絲詫異,薄脣緊抿,似乎可以看出他此刻不悅的心情。
兩人不知道對視了多久,久到病房中甚至連林秀芳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林秀芳立刻掙扎着要從病牀上坐起來,隨後忍不住開口說道,“夏夏,到底是誰來啦”
林秀芳下意識的要往門口的位置看去,可是寧夏正好遮擋着她的視線,林秀芳壓根看不到來者。
聽到林秀芳的聲音,寧夏立刻回過神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面前男人傳來一陣冷漠的聲音,“怎麼我不能進去看看伯母麼”
聽到男人這樣冷漠的聲音,寧夏突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在她和莫天澤初次相識的時候,莫天澤跟她說話的時候就是這麼冷漠而又生疏。
如今不過短短几個月,兩人的關係一朝打回解放前。
真好啊,所有的事情都在按她所預料的那一般發展,莫天澤真的已經徹底撇清了兩人的過往。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寧夏只覺得心口位置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痛苦。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似乎有人在她的胸口插了一把鈍刀,不僅如此甚至還往裏面送了送。
寧夏神情有些狼狽,最後還是側身半步,讓出了一點地方讓莫天澤足夠可以進去。
聽到門口的動靜,林秀芳立刻有些驚喜的說道,“天澤天澤,是你過來了嗎”
聽到林秀芳語氣中毫不掩飾的欣賞和喜悅,寧夏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看到母親這副模樣,想必她是很喜歡莫天澤這樣的女婿吧,甚至之前還勸過自己,可是終究,是她在這件事情上讓母親不開心了。
莫天澤擡腳走了進去,寧夏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莫天澤來的時候還特意帶上了一些水果和禮品。
“伯母,我聽醫生說你這段時間恢復的很不錯。”莫天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可是對待林秀芳顯然是不同的,有了很多耐心。
“哎,醫生說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好了,來來來這是夏夏特意熬的雞湯,天澤是不是沒有喫晚飯,來喝點墊墊肚子。”
聽到這句話,寧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天澤。
像莫天澤這樣的男人,甚至連對莫老都不曾這樣親暱,怎麼會在這種時候來看母親呢
她心中幾乎剛產生這樣的想法,寧夏就下意識的迴避這個問題。
有些問題需要鑽研,可有些問題若是深究反而會讓自己心痛。
似乎是察覺到女人的目光,莫天澤一臉淡漠的搖了搖頭,“不用了,伯母。”
可是這句話剛說完,林秀芳就自顧自的倒了一碗雞湯送到他的手中。
莫天澤的眸底閃過一絲無奈,可終究並沒有說什麼,不出什麼拒絕的話。
最終,莫天澤還是有些無奈的拿起湯匙喝了一口雞湯。
溫熱鮮甜的味道劃過口腔,似乎要讓人的心情都情不自禁被溫暖一般,莫天澤的眸色有一瞬間的觸動。
當初兩人在一起休假的時候,寧夏常常會一個人親自掌廚,有時候她寧願犧牲大半天的時間就爲了鑽研菜譜。
等到她將精心準備的菜端上來的時候,總是兩眼放光的看着他,“怎麼樣,好喫嗎”
而在那個時候,寧夏滿眼都是他。
這個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大約就是,明明這個人依舊還在自己面前,他的說說一週還端着她準備的食物。
可是這一次,寧夏不是特意爲他準備的,她也並不期待他的反應。
莫天澤只覺得鼻尖微微泛着一陣酸澀,最終,莫天澤還是沉沉的點了點頭,“嗯。”
林秀芳頓時眉開眼笑。
莫天澤在這待了大半個小時,一直和寧母交談,當然更多時候一直都是林秀芳再說,莫天澤在其中時不時的穿插一兩句迴應,而寧夏從始至終都當了一位透明人。
直到莫天澤準備離開的時候,林秀芳這才說道,“夏夏,天澤爲了來看我都沒有喫晚餐,你去送送他,我們可不能失了禮。”
林秀芳刻意加重最後一句話,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在讓寧夏去請莫天澤喫一頓晚飯。
寧夏下意識說道,“他不是喝了一碗”
這句話還未說完,林秀芳一個眼神就甩了過來,寧夏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按理說他們如今已經是彼此的前任,這樣的身份更爲尷尬。
寧夏最終還是沉着臉點了點頭,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出她如今心情不好。
兩人一同坐着電梯下樓,幸虧中間有很多路人穿插過來,否則寧夏還真的不知道如今跟莫天澤該怎樣共處一室。
可就在兩人走出醫院的時候,氣氛頓時尷尬到了極點,至少寧夏是這麼感覺的。
寧夏突然停下了腳步,語氣生硬的說道,“天莫天澤,我很感謝你今晚能抽出時間看我母親,可同時我也想要告訴你,我跟你已經離婚,我不希望再有這種情況。”
莫天澤並沒有說話,氣氛彷彿凝滯了一般。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寧夏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神情。
莫天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覺得我來看伯母,難道是因爲你”
難道不是麼
寧夏下意識的看向莫天澤,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她的眼神已經代表着答案。最快~手機端:
只見,莫天澤嘴角的笑容越發嘲諷,眸中的神情卻冷漠的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寧小姐,我自問我們相識一年多,可我竟一直不知道,你居然去如此自戀的癖好。”
寧夏臉上血色頓時褪的一乾二淨,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莫天澤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