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之前談判的經驗,寧夏總是會提前到達指定場所,一來是爲了給自己準備的時間,二來也是爲了熟悉身邊的環境,以便能在第一時間離開。
這是之前幾次三番參加飯局之後留下來的習慣,圈內實是有很多有權有勢的人默認潛規則,如果提前沒有做好這些準備,很有可能會在飯局上喫虧。
如今的寧夏有權有勢,因此,參加飯局的時候有了絕對的話語權,可當養成的警惕和習慣卻不會輕而易舉的改變。
那些過往的記憶浮上心頭,給人一種滄桑感,寧夏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忘記這些國王,這才擡腳走了進去,寧夏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男人,當即心中一頓。
會所昏暗的燈光映照着窗外清冷的月色撒在男人的身上,似乎給男人的周身堵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越發顯得不容親近。
而他坐在角落窗邊的男人不是別人,這是她今晚即將見面的對象莫天澤。
這樣的見面突然變得有些猝不及防,寧夏下意識的擡腳想要離開,可是彷彿有心靈感應一般,就在她腳步微轉想要離開的時候,莫天澤已經擡頭看了過來。
當即,寧夏只能硬着頭皮擡腳往前走。
自始至終,寧夏的餘光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男人的目光都寸步不離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寧夏心中覺得不適應的同時,甚至全身都緊繃起來,她現在很緊張,因此並沒有注意到身邊環境的不對勁。
這麼一段不長的距離,寧夏卻感覺自己走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彷彿只在眨眼之間。
寧夏心中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走慢一點,再走慢一點,可終究這一條路還是有盡頭,而她只能坐在莫天澤的面前。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隨後似乎是心情甚好的替她倒了一杯紅酒。
寧夏低斂着目光看了一眼面前的高腳杯,趁着男人不注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天澤。
說起來,兩人明明並沒有多久沒見,可是寧夏卻有莫名的感覺似乎過了很久。
他比記憶中似乎又瘦了一點,可是沒有之前那種頹廢的感覺,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寧夏的眸中不自然的閃過一絲失落的神色。
莫天澤如今有寧雪陪伴着,他本就是一個豁達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斤斤計較總監的過往呢恐怕早就忘了她,現在的他依舊過的很幸福吧。
這樣的情緒轉變的太過於迅速,甚至連寧夏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可是女人眸中的真實情緒並沒有多的過莫天澤的眼神。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夏這纔開口,“你”
可是她又想說什麼呢原本覺得莫天澤是跟自己有所芥蒂才特意找寧雪爲難她們,可如今看到莫天澤這樣一副狀態,或許他是真的喜歡寧雪也說不定。
莫天澤只要喜歡一個人,就會肆無忌憚的寵着這個人的所作所爲,這一點,寧夏心中比誰都清楚。
察覺到女人即將說什麼,莫天澤擡頭看向了寧夏,男人的目光太過於專注,專注到寧夏情不自禁的想要逃避。
天知道今天上午收到消息,寧夏約自己單獨見面的時候,莫天澤心中到底有多開心
總結了消息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像是一個傻子一般沾沾自喜,明明約定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半,可是他卻提前了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知道坐在這裏空等了兩個多小時,莫天澤原本躁動不安的心,這才逐漸平靜下去。
坐在這裏的時候,他忍不住想着寧夏突然叫我自己過來,是爲了什麼事情,難不成是看到了緋聞,所以喫醋了
可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被他否定。
寧夏心中恐怕巴不得他和別的女人沾上關係,所以肯定不是因爲這一點。
可若不是因爲這個,別的又能是爲了什麼呢
於是莫天澤就在這裏這麼坐了兩個多小時,也糊思亂想了兩個多小時。
直到看到寧夏的那一刻開始,莫天澤心中所有的想法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寧夏真的憔悴了很多,哪怕刻意化了淡妝,可是莫天澤卻能一眼看出女人如今的狀態,寬大的衣服底下,身材消瘦了許多。
這一段沒有他在的時光裏,寧夏過的並不開心,莫天澤心中這樣想到。
寧夏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說道,“莫天澤,我知道你或許想要爲難我,所以特意派寧雪過來噁心我,你我之間的恩怨我們私底下解決”
寧夏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最終還是將後半段話說了出來。
“我們工作室和你簽下的合同我也一定會如期完成,而你派來的寧雪已經嚴重打擾了我們工作,你能不能讓她離開”寧夏沉聲說道。
昨晚看到那條新聞的時候,她甚至還沒有從那條新聞裏面走出來,可是轉眼就看到新聞中的女主角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寧夏只覺得很難過。
這樣的生活,如果繼續持續下去,寧夏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聽到這一句話,男人頓時有些慵懶的倚在後座,那些翻涌着的所有真實情緒全部壓抑在深邃漆黑的眸中。
“寧雪如今是我公司的員工,是我的專屬祕書,你覺得她沒有義務跟進合同”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天澤的語氣中帶着明顯的笑意,一雙眸子卻是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寧夏。
他不想看見她如今一成不變的模樣,他突然忍不住想要伸手將女人就這麼不管不顧的攔在懷裏,將她刻進自己的骨血中,再也不會分離。
一想到這裏,莫天澤的心中翻涌着甚至連他都不曾察覺的嗜血和瘋狂的佔有慾。
從始至終,能夠讓他失去理智的人只有寧夏,也只會是寧夏
寧夏呼吸一窒,頓時整個人好像就這麼不上不下的漂浮在半空中,很難過。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