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長寒並不是單純的躲避,在後跳的過程當中,雙手已經彎曲成爪,全身暗勁奔涌,頭髮根根豎起,吸腰收胯,含胸拔背,落地之後又是一蹬,如獵食的巨鷹,朝着陳雲生撲上,雙爪齊出,襲向陳雲生的脖頸和腰腹。
在這一退一進之間,完美展現出了段長寒身爲高手的底蘊,以及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
段長寒雙爪抓出的速度,比陳雲生更要快了數分,其霸道凌厲之處,更是遠遠超過了曾與陳雲生交過手的袁長鋒。
哪怕段長寒的雙爪尚未及體,陳雲生就感到脖子和腹部一陣刺痛,如果被抓中,下場可想而知。
“來得好!”
陳雲生髮出一聲暴喝,左腳用力在地面一跺,“啪嚓”一聲,堅硬的地板磚瞬間粉碎,藉着這一跺之力,陳雲生手掌之上原本衰減的力量再次暴漲,由直拍改成豎劈,朝着段長寒的腦袋劈下!
“唰!”
這一劈,剛猛暴烈到極點,就像一個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揮動一柄丈許大刀,要將擋在面前的敵人劈成兩半!
段長寒背部寒毛倒豎,並不是因爲恐懼,而是身體在向他示警,使他明白絕不能被這一擊打中。
面對如此猛惡的攻擊,段長寒雙腳驟然發力,暗勁涌入五根腳趾,“啪”的一聲炸響,他腳上的布鞋突然炸開,五根腳趾牢牢摳住地面。
然後他的身體毫無徵兆朝前一撲,彷彿站立不穩摔倒一樣,但卻躲過了陳雲生下劈的手刀,同時一隻手抓向陳雲生的小腿,另一隻手則抓向陳雲生的小腹。
陳雲生身體朝後一仰,猛地倒吸一口氣,小腹瞬間收縮,躲開了段長寒的手爪,左腳擡起踢出,如繃緊的彈簧,踹向段長寒的腦袋!
“砰!”
一聲震人耳膜的悶響,段長寒的鷹爪與陳雲生的左腿碰撞到一起,兩人不約而同地後退兩步,竟然不分伯仲。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低喝,又再次戰到一處。
客廳中勁風激盪,拳影縱橫。
幾個呼吸間,陳雲生和段長寒就交手了數個回合,兩人都是暗勁層次中的頂尖高手,招式精妙絕倫,出手聲勢驚人,看得客廳裏的衆人目眩神迷,心驚膽戰。
不管是陳雲生的八極拳,還是段長寒的鷹爪連拳,都屬剛猛至極的拳法,碰着既死,沾着既傷,在旁觀戰的衆人連連後退,唯恐被波及。
“砰!砰!砰!”
在對戰的過程中,陳雲生與段長寒的手爪不斷碰撞,發出一連串震動人心的炸響,客廳裏的傢俱徹底遭了秧,就像被颶風颳過,一片狼藉。
段長寒越打越驚訝,他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儘量高估了陳雲生,但真正動手,才發現陳雲生的實力,仍然超過了自己的預料。
陳雲生已經將八極拳練到登堂入室的境界,與他的鷹爪連拳相比也不遑多讓,唯一有所欠缺的只是戰鬥經驗。
這樣下去,即使他能擊敗陳雲生,自己也要付出巨大代價,甚至重傷也說不定,畢竟困獸之鬥最危險。
袁長鋒始終關注着客廳裏的戰鬥,段長寒的眼神被他明白無誤的收到了,他目光一閃,突然湊到段飛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
段飛臉色一變,遲疑道:“袁師叔,真的要這樣做嗎?”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段飛看了正跟陳雲生激戰的段長寒一眼,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兇光:“明白了,就交給我們吧!”
說完,段飛大步走出客廳,來到外面。
隨着段飛的出現,院子裏對峙中的兩撥人齊刷刷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段飛將一隻手臂高高舉起,手掌緊握成拳,朝着鷹爪門的學員們發出一聲炸雷般的大吼:“兄弟們聽好了,陳氏武館竟敢跟我鷹爪門作對,給我把陳氏武館砸掉,把陳氏武館的所有人都打趴下!”
短暫的沉默之後,院子裏陡然爆發出巨大的騷動。
“哈哈,太好了,終於可以大鬧一場了!”
“老子早就等不及啦!”
“陳氏武館的廢物們,給老子躺下吧!”
鷹爪門的學員們一個個目露殺機,口中發出嗷嗷怪叫,朝着陳氏武館的學員們撲上去。
“大夥兒,跟他們拼了!”
“竟然想砸掉武館?我們絕對不答應!”
“上啊!”
陳氏武館的學員們寸步不退,迎着鷹爪門的學員們衝上,兩撥身穿不同練功服的學員,瞬間就打成了一團。
在短暫的僵持之後,局面很快就發生了變化,雖然陳氏武館人數佔優,但無奈個體戰力差距太大,很快就被鷹爪門的精銳學員們打倒在地。
“砰!”
一個陳氏武館的學員被一腳踹翻,他想要爬起來跟對方拼命,但臉上又狠狠捱了幾腳,被踢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啪!”
又有一個陳氏武館的學員臉上捱了一巴掌,幾顆牙齒混着鮮血飛出,他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怒吼,仍然朝着對手衝上去,但卻被一掌打飛。
這樣的場面隨處可見,陳氏武館的學員很快就躺了一地,鷹爪門大佔上風,僅有數人還在苦苦支撐。
陳青和陳鴻聽到外面的打鬥聲,衝出客廳一看,頓時都氣得頭髮根根豎起。
陳鴻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質問段飛:“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段飛沒有加入下面的亂戰,他雙臂抱在胸前,斜眼看着陳鴻,眼神中滿含不屑:“你們這些陳氏武館的傢伙不長眼睛,竟敢跟我鷹爪門作對,既然敬酒不喫喫罰酒,那就只能讓你們嚐嚐苦頭了!”
陳青一聲也不吭,衝進下面的人羣中,將幾個正在圍攻陳氏武館學員的鷹爪門學員打退,順手將那個學員從地上拉起。
“你還好嗎?”
那個學員胸膛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但他卻恍若未覺:“大師姐,我沒事,我要跟這些孫子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