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輛馬車,如同來時一樣,只是來時趕車的隨從王禪,現在已變成一俱“死屍”躺在巨大的棺槨裏,趕車的人換成了趙伯。
四個下屬依然還是四人,卻少了趙阿三卻多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這個小小的變化,大家也沒有在意,畢竟來的時候只有趙阿大與阿二。
現在多了兩人,大家也認爲是王禪預先派來的下屬,卻沒有人知道真的王禪就是這個陌生的面孔。
此時的四人,也沒有人有興趣,畢竟趙伯一臉陰靄之色,趕着“王禪”的棺槨也讓人敬而遠之。
況且王禪一死,大家都沒有話說了,都沉寂在一片悲傷之中。
化蝶與勝玉獨坐一輛車上,兩人也少有交流。
勝玉也知道化蝶的矛盾之情,悲痛之心,所以也不願提及,只是讓化蝶自己靜處。
化蝶卻是不知道王禪打得什麼鬼主意,見趙伯與及其它四個隨從都依然還是裝作真的死了王禪一樣。
所以化蝶捉摸着,此次回吳都,王禪也將化身一個已死而未死之人,不再堂而皇之的干涉吳國之事。
如此一來,整個吳都都可能已經知道他的死訊,大家都不再顧忌他的存在,爭位纔會迅速進行。
而那些懼怕王禪之人的野心,也會在此時盡露。
王禪則可以置身暗處,探尋他想知道的更多有用信息。
伯焉一個人坐在第五張馬車之上,時不時觀望着後面王禪的棺槨。
每行至一個時辰馬車都會停下來,名爲休整,依趙伯的話來說,是要重新扶一扶棺槨,讓“小公子”躺得舒服一些。
雖然整個棺槨一直單獨置放於馬車之上,卻也要時而鬆緊,四個隨從都會親自料理。
而勝玉與化蝶還有其它人,也都不願下車,只由他們自行處理。
一路走來,靜悄悄的,而伯焉則有些心焦,卻還是一副沒事人一樣,獨自在車裏哼着小調,讓人不解其意。
若按來時的情形,伯焉此時該早就夢入神機了,可此次他卻並沒有睡着,而且還十分精神。
“公主,我們這一路可是憋死我了,你看終於有好戲要開始了。”
伯焉不知什麼時候跳下自己的車,爬上勝玉公主的坐駕,探頭進去,對着勝玉說着。
勝玉公主一聽,到是嚇了一跳,本來就神思誤傷,一看是伯焉,狠狠的恨了他一眼,掀開門簾也朝着前方看去。
此地離兩國交界也就三裏,馬車已穿行一些山丘,可以看到整個吳越邊界。
這一看不要緊,卻也嚇了勝玉公主一跳。
整個邊界越國境內,五千精兵卻是密密麻麻,已經列隊整齊,似乎如同來時一樣,歡送吳國使團。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人家范蠡將軍自然懂得大周禮儀,怕是來送我們的。
不過他來的時沒有討到好處,帶着五千精兵還被鬼面娃戲弄。
現在鬼面娃死了,他還不趁此機會,在此顯擺顯擺,也好在我們面前把丟失的顏面討回來。”
勝玉不想理伯焉,可話說完,都覺得不可能。
離開越都之時,文種只派了一個低級內務官來送行,如此說來,文種並不對吳國使團有好感。
勝玉有些發愁,卻還是打開窗子看了看最後面的趙伯。
趙伯一路趕車,像是睡着一樣,並不搭理二人,對二人的話,也並不在意。
勝玉只得看了看邊邊的趙阿大問道:“阿大,你也行走江湖,可看得出范蠡這是演的那一齣戲?”
阿大側頭先看了看化蝶,見化蝶並不說話,似乎正在禪定一樣。
這纔回復勝玉道:“勝玉公主,屬下也看不出范蠡的陰謀。
可請勝玉公主放心,無論范蠡用什麼陰謀詭計,我們都可以安然回到吳地。”
趙阿大說完,也看了看前面,卻十分自信,一點也不懼怕。
此時車已出了山丘,而再看時已沒有剛纔清楚。
但吳國境內一側,卻也多是連綿的小山丘,有些煙霧繚繞。
此次范蠡的五千兵甲並非直接陳兵於邊境之上,至少離邊界有半里地。
由此看,也不知道吳國境內,是一個什麼情況。
此時六輛車已經繞了幾個坎兒,進入一條筆直的官道。
前面來時已經介紹過了,越國這條官道十分寬闊,可供十幾匹馬兒同時奔馳,說是越國爲攻吳而修,也並不奇怪。
此時遠在一里外,就是越國陳兵之地,已經能夠聽到那些馬嘯之聲,還有一團團熱氣籠罩着整個五千精兵。
“公主,走吧,你是吳國使臣,想來就算范蠡想討些顏面,也不至於敢阻公主回吳。
公主別忘了,王禪曾說過,我們來越,公子夫差自然會被安排在吳越邊界,而且該不止來時的五百人。
有夫差公子在,邊界如此大規模的調兵,夫差公子應該知息。”
化蝶此時說了幾句,讓勝玉有些莫名。
卻也不得不信,畢竟化蝶所言該是常態。
兩人邊境之上都設有暗探斥候,以觀察對方的調兵情況。
若是對方忽生變化,自然會彙報己方守將,以相應調兵對防。
勝玉一聽,臉上還是舒緩許多。
“沒關係公主,若是范蠡想欺負公主,有我伯焉公子在此,量他也不敢胡來。”
伯焉此時到是機俐,也適時把劍抽出,隨時準備做護花使者。
馬車伕並未停,因爲主人也沒叫停,這樣緩緩前行,直至離五千兵甲十丈之遠。
“在下越國中將軍范蠡特於吳越邊界之處,恭送吳國使團,還請使團暫卻留步。”
范蠡快馬加鞭抄着小路瘋狂奔來,直趕在吳國使團車隊前面。
如此着刀,是因爲他知道越王十分震怒。
若說昨晚越王勾踐已經有些氣憤,可那還只是家事。
現如今連蓮花公主都失蹤了,而且還不知道其中原因。
如此一來,會讓勾踐感覺無比的挫敗,而范蠡則一直懷疑這一切還是鬼谷王禪的主意。
只有鬼谷王禪才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
他也知道白公勝遠逃,只是受了鬼谷王禪的無聲恐嚇。
昨日下午越都的傳聞已經明析化,這就說明有人在故意把事情指向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