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玉被兩個護衛押送回到府邸寢宮,一臉淚痕,輕泣不止。
坐在寢宮桌邊,看着六個護衛站在她的寢室裏,並沒有離開,勝玉有些鳥入囚籠的感覺。
“你們爲何還不離開,難道父王是讓你們來囚禁我的嗎?”
勝玉還是帶着怒氣,卻語帶憐意,欲語欲泣。
“回公主,我們也是執行命令,還望公主原諒。”
帶頭的一個護衛躬身一揖,對着勝玉回着話。
“父王只讓你們把我送回來,並沒有說要囚禁於我。”
“回公主,王上是隻讓我們送公主回屋,可也要讓屬下們照看好公主。”
勝玉一聽,心裏也是嘀咕個不停。
剛纔自己亭屋那裏該是發生了刺客事件,所以父王才讓這些護衛把她押了回來。
可若說發生刺殺事件,那誰會是目標呢?
勝玉在回想着,也分析着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剛纔只聽見她父王的怒罵她的聲音,還有鬼谷王禪的聲音,卻並沒有公子山的聲音。
若說是公子山遇刺,那她的父王該不會如此罵她,還要讓這此護衛先把她押送回來。
而且王禪保證她的父王沒事,沒有人能刺殺得了她的父王。
這一點她並不懷疑。
而鬼谷王禪已化身爲醫師,死訊早已在吳都傳開,應該不會有人敢行刺於他。
那麼剩下來的就只有她的父王,可她的二哥公子山呢?
勝玉嘆了口氣,卻還是接着想着今天發生的事兒。
她與公子山也有月餘未見,自出使吳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
在這其中發生了大哥公子波約戰二哥公子山之事,而在約戰前一天,公子波就遇刺身亡,緊接着是王后被刺身亡。
在公子波被刺之後,公子山竟然被直接關押于軍牢之中,這是吳都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就算是在吳都犯了罪大惡極的刑律之人,一般都也只交由吳都官衙處理,並不會交與軍中處理。
這是內務與軍務之分,可公子山卻偏偏被關於軍牢,這說明公子波之死與公子山還是有脫不開的嫌疑。
而今日上午公子山忽然來找她,其實說了半天只爲要與她的父王一起共進晚餐,可爲什麼呢?
若王上已經親自放他出了這牢,就應該證明公子山與公子波之事無關,這才放他出來。
公子山若要邀請她父王喫一頓飯,這不該是一件難辦的事情,可公子山爲何卻偏偏會選擇於自己。
是因爲自己來邀請不會被她的父王所懷疑,而且刺殺發生在自己的府邸亭屋之內,這讓她與公子山無論如何也洗脫不了嫌疑。
她再次回想起剛纔乃至她離開亭屋之時的情況,她你父王似乎忽然間就動了火氣,談論起了墨翟。
而王禪似乎也不幫她,反而處處節制於她。
吳王想把她嫁與王醫師,也就是王禪之心顯而易見,說明她的父王並不認可於她與墨翟之間的情愫。
而且想找王禪來找替墨翟。
這就好像于越國蓮花公主生辰之事一樣,明裏是生辰之宴。
其實是越王勾踐想通過蓮花來爲其向北擴張而結交除吳國之外的其它列國。
勝玉想到此也是不僅感嘆,由此可見,墨翟的大義之舉,不僅不會成功,反而連她與墨翟都難與在一起了。
那麼在喝酒之前王禪說過的話,怕喝醉了迷途不返,就該是意有所指,而不是無的放矢。
勝玉獨坐在桌前,把剛纔發生的一切都翻了個遍,心裏的焦慮更甚。
猛一擡頭,到嚇了面前的六個護衛一跳。
“你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麼,我都已經回來了,也沒我準備走,可你們爲何還要這樣?”
勝玉怒氣衝衝站了起來,眼淚已經再次流遍了臉上,樣子十分悲怯。
“公主,你就別爲難我們了,現在王宮亂成一團。
有三個刺客逃出,現在大部分護衛都在追刺客。
剛纔事發之地,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公主該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就安心在此休息吧。”
六個護衛齊刷刷的跪在勝玉面前,他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
亭屋被布了陰符之局,他們也只是潛藏在亭屋周圍。
畢竟剛開始的時候,吳王也並沒有明確安排,只預防着。
而且與吳王一起用飯的一個是他的兒子,一個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另一個是吳王新近請的貼身醫師,也就是王禪。
大家都比較熟悉,並不覺得有異。
當陰符之局被破之後,整個亭屋的簾子燃起,這些護衛也一邊急着救火,一邊想救吳王。
可吳王卻並沒有讓護衛進入,而且相繼有四人從屋裏衝出,這讓他們也是疑惑不解。
吳都最近發生的事,也讓他們不敢大意,特別是對吳王最寵愛的勝玉公主。
若勝玉公主發生什麼不測,他們不僅要死,而且還會因此誅連家人族人。
勝玉一看這些護衛,也是值得同情,眼中的淚流着。
也緩緩問道:“你剛纔說有刺客逃出,那有沒有見二公子,他怎麼樣?”
“回公主,聽說二公子是最早追出的,那時只逃出一個黑衣人。
後來那兩個黑衣人被王醫師一劍刺走,可王上卻並沒有出來。
剛纔我們送公主回來的時候,公主應該知道,整個亭屋都已封了,沒有人可以進去。”
勝玉一聽,剛纔發脾氣站起身來,此時卻再次跌坐在椅中。
他知道憑王禪之能,應該不會讓刺客逃走,她見過王禪的輕身功夫,天底之下,怕沒有幾人能逃出他的追蹤。
可他卻並不追擊,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的父王已然被刺。
勝玉想着公子山的種種,這個時候心裏萬般委屈,萬般自責,卻已毫無意義。
她成了刺殺她父王的幫兇,如何也洗脫不清了。
她現在知道王禪爲何要她兩次都離開,這是王禪預料到刺殺,所以不想她在那裏受到危險。
可縱然如此,還是沒有保證她父王的安全。
勝玉的心裏,此時已經近於崩潰。
墨翟爲了大義,此時與自己的父王相對立,而自己的父王卻也以自己爲逼,讓墨翟無法選擇。
朝會的事她已然知曉,可她現在卻連自己府邸都出不了,更不知道現在的墨翟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