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忌一身黑衣,在夜色之中奮力向前躍着,而他的身後則同樣是一處黑衣人,只在他身後三丈之外,一直緊追不捨,看起來此人的輕身功夫比之慶忌還要高超。
而且像是故意保持着一種緊追的狀態,要讓慶忌消耗着最大的內力。
而慶忌也慢慢意識到身後黑衣人的目的,此時看着前方一處鄉野空地之處,突然躍出三步,人快速落在地上,繼而加身出劍,一劍直刺追擊之人。
可追擊之人似乎在慶忌忽然躍出這三步的同時察覺出慶忌的目的,所以早有準備,手中的鐵劍也同時擊出,兩劍正好相對而擊,慶忌仗着力大無比,而且劍重而沉,劍中勁氣也是渾厚無比,可當劍尖相碰之時,一股巨大的前擊之力,還是讓慶忌在站穩腳的情況之下,連退三步。
而追擊者凌空追來,倉促應對之下,也只是退後了一步,此時兩人面對面站立在鄉野的一處空地之中,四周都是高大的土埂農田,還有一些老槐樹,形成一個又一個巨在的陰影,像是黑暗中的巨人一樣。
不遠處有幾處村落,此時都已夜靜燈滅人息,此時已是夜中的子時。
“你就是鬼谷先生的傳話之人?”
追擊者首先發話,而不是慶忌。
“是與不是,這還要看你是不是要找之人,若不是要找之人,那麼是誰又能如何?”
慶忌這些年還是習慣了在夜色之中行事,所以夜晚到來之後,他的身心都會輕鬆許多,特別是再穿上夜行黑衣,蒙上面他有一種舒爽之感,既不會爲過往而有怨,也不會因自己當年太子身份而受累。
“你夜闖秦王宮,難道就只是找死,若是如此,在下成全於你。”
追擊者話不多說,一劍就直刺慶忌,而慶忌當然也不示弱,既然要打,他也懶得說話,反正都是死過幾次的人了,他早就看談了生死。
所以慶忌的回招從來都帶着一種決裂之情,劍招也是直取追擊者,劍勢相似,而慶忌的劍重而長,如此一來,卻也有後發先至的優勢,而且若大家不收劍變招,那以最後的結果肯定會是同歸於盡,甚至於慶忌還會佔些便宜。
可當慶忌劍出之時,剛纔追擊者的劍卻在那一瞬間,變成反手之劍,劍並非擊向慶忌,而是反手向後擊去。
這樣慶忌的劍也一時落空,而對面的黑衣人身姿一矮,已躲過慶忌的來劍,而慶忌在此時劍勢力盡必須換招,可就在此時,剛纔身姿一矮的黑衣人的劍卻從身後向慶忌刺來,十分快捷。
慶忌一個不防,衣裳竟然被一劍刺穿,幸得慶忌的長劍回收之時,劍勢向下,擋開了身體要害,可卻還是一劍刺在慶忌的肚腹側面,劃出一道口子,衣服也在那一刻上下破開。
而慶忌只得向後一躍,以躲來追擊者如此詭異的劍法。
可追擊者原本身子朝後,此時卻像長了眼一樣,跟着慶忌躍出。
慶忌冷笑一聲,雙手執劍,在半空之中就直接向着追擊者的半身之處劈去。
追擊者顯然沒有料到慶忌會在半空之中,以劍爲刀,直接來了一個簡單明瞭的農夫劈柴之勢。
他以爲慶忌會仗着天生神力,而一直以單手執劍,可未曾想慶忌不僅天生神力,而且以劍爲刀,把自己的神力優勢更加放大。
兩劍相擊,追擊者被慶忌的重劍直接就劈飛一側三丈有餘的地方纔立住腳步。
“你的劍法不錯,你不像是秦國的護衛,我今日闖入秦宮,只是想引秦王出來,若你是秦王最好顯身,若不然你可以殺了我,也未必會佔到便宜。”
慶忌也知道自己的劍法沉重,對於靈活多變的劍法並不佔優,而且此人的劍法十分詭異,正手反手隨心所意,讓慶忌難與捉摸。
剛纔那一劍也算僥倖,可再打下去,未必會佔優,而且他不會忘了今夜的目的。
“未必,你只是力氣大一點而已,剛纔讓你偷襲成功,既然鬼谷王禪能讓你來傳訊,那以說明你必然是一個重要之人,所以所謂鉗制的物什,也會在你的身上,若我殺了你,就沒有人能鉗制住我了。”
“你還是如此自負,可你未必殺了我,就算勉強殺了我,我身上也沒有什麼物什,而你也承認了你的身份,爲何卻還要蒙着面,難道不想聽一聽小公子所說之物是什麼了嗎?”
慶忌此時知道追擊者其實就是當今秦王,此劍法確實詭異,內力也要比慶忌深厚,所以午時秦太子贏盤才提醒於他。
“不錯,死也要讓你死的明白,我就是秦國之王趙寧。
不過我並不需要知道,因爲我已經知道鬼谷王禪想拿什麼來鉗制於我,你不必費心,黃泉路上你也不要怪我斬殺傳訊來使。”
追擊者承認自己是秦王,這反而讓慶忌有所懷疑,心裏也是一楞,可就在這一楞之間,黑衣人的劍還是像一條夜色之中的黑蛇一樣,無聲無息的擊向慶忌。
這一劍並非像普通劍一樣擊向慶忌的身體正面,卻是從側而刺來。
慶忌此時不敢大意,雖然並不怕死,可卻不想這樣死不得其所。
重劍依然雙手執着,只向外側一撩,像是刀法之中的上劈一樣,還是憑着自己的優勢,想撩開黑衣人的劍擊。
可就在此時,剛纔還刺向慶忌左側的劍,此時卻已刺入了慶忌右側的腹部。
在那一瞬間慶忌感覺到一股痛從右腹傳來,可他卻並不慌,劍勢整個橫劈過來,無論黑衣人是在左側還是右側,這一橫劈都無可避免。
而黑衣人此時也感覺到慶忌的那一股霸氣,劍氣之中帶着極強的刀意,若是不收劍勢,那麼這一劍,有如一把大刀,一樣,只要是在慶忌身邊劍勢之內的人,定然會如同一棵竹竿一樣被慶忌的劍斬民兩截。
所以黑衣人的劍一入慶忌右腹之時,還是急時躍開,以靈巧對慶忌的大拙。
此時慶忌連中兩劍,黑衣之上都已有血跡。
自慶忌出道以來,他好像還是如此被動,之所以被動,完全是因爲對手的劍法過於詭異,劍勢與常人相異,讓他無法適從。
可此次慶忌不再猶疑,施展着要離傳他的刀法,以一種十分簡單卻有效的方式直接發起進攻。
他知道今夜面對的黑衣人已經認定他身上會有制鉗的東西,所以只要殺了他,就可以拿到而不受制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