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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四十八章相逢偶遇

    “老師,前面有一坐山丘,綠樹成蔭,而且山坡之上綠草青青,就是齊國與晉國之界了。

    我們也奔勞了一上午了,想來老師也累了,我看就在那個山坡之處找一個清靜的地方,讓老師休息一下,我們用了午飯再走,反正過了此山坡就是魯國了,至也不必着急了。”

    子成邊說邊吆喝着馬,此時馬車已在山坡之前,孔夫子也是從車裏移了出來,看了看這一片山野綠意盎然,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不錯,此地到是不錯,自然天地,此時夏日,這裏到是綠意盎然,生機無限呀。

    就依你的吧,老師也老了,日暮黃錯之人,到也不急,老師要喫飯,你們也要喫飯,更何況這些馬兒走了幾天也要喫飯。

    老師年歲大了,過不了幾年也就會魂歸地府,可這此馬兒到還要活得久一些,也不可讓它們爲了老師而過於奔勞。”

    孔夫子也是十分感嘆,並不反對,只是針對於子成剛纔年言,還是略有辯駁。

    而他一說完,也是再次坐了進去。

    雖然他也想與自己的弟子坐在一起,可畢竟他是夫子,是老師,而趕車的是馬伕,是他的弟子,這點禮數,他還是不想違背,更不想讓子成難堪。

    子成一聽,臉上也是有些羞紅,剛纔他的話像是拿孔夫子與拉車的馬兒相比一樣,這才讓夫子特意說到馬兒。

    可聽在子成耳中卻讓他心裏徒生悲傷。

    人本來比馬活得長,可夫子此時年歲已大,未必能活過普通的馬兒了。

    這是因爲孔夫子最後經歷晉國這一番失落之後,心中也充滿悲觀的情緒,所以纔會拿自己比此時拉車的馬,甚至於覺得馬兒會活得更久,也不需要趕得如此急。

    “老師,您還在想晉國之事嗎?

    其實我們不留在晉國反而更好,這一路走來齊國境內比之晉國可要好看得多,田地裏百姓也比晉國多,看起來齊國田氏確實比以前的姜氏對百姓要好得多了。”

    “是呀,你看這裏除了百姓,牲口也要多得多,那邊山坡上竟然還有一頭青牛,十分悠閒的喫着草兒,也不怕會有兵事,到是十分有趣。”

    孔夫子此時車窗外看着子成所說,到也是十分認同,心裏也不再想晉國過往,反而對鄉野有了更多興趣。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這是道德經第四十六章,意思就是說,當天下依道而行之時,馬兒本就是馬兒,只會在鄉野裏隨處走,也隨處自然而然的拉糞,不會在意其它情況。

    可天下無道之時,那麼就連馬兒生仔的時候,也會在在戰場之上,沒得選擇。用拉糞與產仔相對比,說明有道與無道之別,產仔是十分重要事,拉糞是十分普通日常的事,可有道的話,普通日常的事能得到自由自在,若是無道,縱然是對天地生命最重要的延續產仔一事,都無可選擇,只能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之上。

    這種強烈的對比,其實只是爲後面的幾句話,若是有興趣的讀者可以自行領悟。)

    “老師,您說得不錯,可爲何卻獨對這青牛有興趣呢,我看上面還有一個老頭兒,像是放牛又不像。”

    “老師非是感興趣,只是覺得這個老人家與這青年相得益彰,自然而然,比我這個四處奔勞的老家過得悠閒多了。

    能與牛樂,與天地自然一體,順應四時,看着有,看着又無,若有若無。

    不像老師,如此大歲數竟然還要受盡白眼,奔勞千里,老師是在羨慕這位老人家呀!”

    孔夫子說完也是十分感嘆,想再看看,可此時馬車轉了彎兒,朝着山坡緩緩爬去,剛纔的山坡已經看不見了。

    “老師,前面竟然有一棵很大的樹,我們就在那樹下休息吧。”

    “好,你自行安排就好,老師當然也順其你的自然了。”

    孔夫子說完放下窗簾,此時的心神之中到是青草綠地,一片夏日的景況。

    “老師,到了,只是這裏有一個朋友已在此地,看起來他比我們更悠閒一些,竟然還擺了桌子,桌上還有酒菜,不會是專門在等老師的吧?”

    子成說完仔細看了看此人,可心裏卻泛起一些不安。

    “我們自己休息自己的,別人等人會友,到也不必干擾別人。”

    孔夫子到是隨意,卻也不願意叨擾其它路人。

    子成再看了看路邊的人,卻見此人看了看子成露十分友善的笑來。

    子成一驚,但卻還是同樣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過路之人,相逢一見也招呼一下。

    車輛緩緩停下,其它的馬伕也都忙着把馬車栓好。

    而子成也是找了一塊十分平穩的地方,這才停下馬車,把馬兒栓好。

    “師弟,你帶兄弟先去打點草來,我們把馬兒卸下,讓馬兒也喫飽一些。

    我們再在半坡之上先埋口鍋,澆點熱飯給老師喫一喫。”

    子成到也有心,對着第二輛車的另外一個師弟說着,自己卻先扶孔夫子下了馬車。

    孔夫子坐了這麼久的車,此時下車也是伸了伸腿,腰桿是活動一番,氣色也馬上好得多了。

    可就在孔夫子轉身之時,卻發現一個人正看着他在微笑。

    孔夫子也是擡眼一望,也還是一楞,此人他自然認識,可不知卻爲何在此。

    而夫子再一細想,臉上還是略爲一驚,他知道這個人來此應該就是在等他了。

    孔夫子雖然心裏有驚,但卻並不失禮,雙手抱拳對着此人一揖道:“原來是降龍真人在此,到時讓孔丘意外。”

    降龍真人此時也是站起身對着孔夫子一揖道:“夫子勞累,在下來此辦此餘事,不巧正好碰上夫子,相逢不如偶遇,若夫子不嫌棄,不若與在此喫些山裏之食,再飲杯濁酒如何。”

    降龍真人此時已走了過來,而子成卻有些謹慎的看着降龍真人。

    但見夫子如此,知道他們當是認識之人,所以也放下警惕。

    “子成,這位是得道降龍真人,也是興晉會的賢才,深受晉王信任,你們自己忙吧,既然真人有邀,那麼老師就與真人小坐一會兒。”

    子成一聽,也是對着降龍真人作揖,此時他到也懼了,此地算起來還是齊國之地,可過了山丘就是魯地。

    此時的齊魯與晉國並無嫌棄,而且也並無關聯,所以他也放心的對着孔夫子道:“一切聽從老師安排,子成就去與師弟還有幾位勞夫先去弄些馬草來,就不打攪老師了。”

    子成還是十分放心,話說完也不敢打擾孔夫子,此時也是朝剛纔的山坡走去,那裏青草甚多,拔些草來,可以讓馬兒也先享受一下,最後當然纔會爲自己果腹了。

    “夫子請。”

    降龍真人對於孔夫子還是十分尊敬,也十分禮遇,甚至比之對晉王還要好一些。

    對於晉王以及其它權貴,降龍真人總是一副傲慢情色,從來也不會把這些普通之人放在眼中。

    但對於十分有禮的孔夫子來說,降龍真卻又另眼相待。

    兩人來到桌邊,孔夫子一看,桌邊只有兩把椅子,正好可以兩人坐在此飲酒,而且看桌子與椅子非是山村之中臨時搭拼,而是十分考察的桌椅。

    孔夫子的心裏也是明白,這是專門在等他,可夫子卻並不言語,反而一笑,只是靜靜坐下。

    降龍真人爲孔夫子斟好酒,到也客氣,還給夫子夾了些菜。

    “夫子遠來奔勞,先喫點菜解解飢。”

    夫子一聽,微微點頭,也是拿起筷子,夾起菜就喫,到也不在乎。

    “不錯,在此山野之地,能有如此好菜,而且還有如此好酒,到也難爲真人了。”

    “夫子離開之時,本真人並不在晉都,所以只能在此相送夫子了。”

    降龍真人舉起杯子相敬夫子,而孔夫子也並不拒絕同樣舉杯相敬。

    “看起來真人對孔丘到也不錯,如此一送,怕到真的是送孔丘離世了,如此好酒,孔丘不飲到是可惜了。”

    孔夫子也是把話說得明白,並不掩飾。

    降龍真人一聽,把酒一喝,也是淡淡一笑道:“夫子到也識趣,與夫子共事,在下到也受益菲淺,既然夫子如此識趣,到也讓本真人省了許多麻煩,來來來多喫一點。”

    降龍真人也不反駁,他此來目的就是要取孔夫子一命的,而於他而言並非難事,可對於夫子,如此講禮識趣,到是讓他不會覺得難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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