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艱辛,螻蟻難存
三無人員王禪,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靠着福利院的資助,勉強混了十二年小初高。只是讀盡萬卷書,下筆未有神,高考只考了二百五十分,連個野雞中專職校都錄不上。
滿腹經侖卻是無處施展,只嘆生不蓬時,世事弄人,一日三餐成了他最大的考驗。
這一天,是高考放榜的整月,王禪看着村裏舊寺那破舊的屋頂,露出半個蒼天,想着自己這些年深研易經八卦,卻從來也未給自己卜過,心裏也是無限惆悵。
王禪年少時死了父母,家道中落,只得身村裏的破寺,卻機緣巧合之下,在舊寺的地庫之中尋得一些古書。
這些古書該是破四舊之時,以前村裏的算命先生神婆所留,所以保存還算完好。
有鬼谷子一十三章,本經陰符七術,還有一些易經八卦占卜之書。
王禪雖然不願學現代知識,可對這些古書卻十分着迷。所以這些年每日參悟,腦子裏竟是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也算學有所獲。
只可惜反誤了學業,寫篇作文也是不侖不類,連教他的語文老師都讀不懂。所以也沒有人管他,村裏人只認爲他是一個怪人,勉強盡着義務。
王禪原本他叫王良,可後來就照着鬼谷子之名,給自己改了個“王禪”的名字,意思是自己深得鬼谷子真傳,已通道家禪意,十分自負。
他不知,鬼谷子通天攝地,俱萬古智慧,開縱橫一派,隱在雲夢山鬼谷沒事,活得十分滋潤。
可自己呢卻活得一日三飢,實在是一個笑話。
這次高考落榜,更是心灰意冷,心裏也覺得活着沒什麼意思,也有了厭世的想法。
村裏的老人看着王禪這些日子愁眉苦臉,也常對他說。
“王禪呀,你也十八歲了,你看這村裏都只剩一些孤寡老人,年輕人都去沿海打工了,你不若也隨他們去吧,只要喫得苦,一個人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你就別老是看那些沒用的古書,想着有濟世之才,反而誤了年華。”
從小學一直熬到高中畢業,現在也該是到人生的十字路口。
王禪一個人形單影離,長嘆一聲,從牀底下掏出六個錢幣。
這六個錢幣算是王禪最大的財富,也是與古書同時留存的。十分精緻,非銅非金,卻亮着金光,十分稀罕。
學習易經八卦之術,王禪就是用六個錢幣來算的。
王禪把六個錢幣合在手中,嘴裏唸唸有詞,心中十分虔誠,隨手在牀板上一拋,六個錢幣一字排開。
王禪一看,心裏一驚,臉上冒着虛汗,眼中閃着異樣的光芒。
六個錢幣都是正面朝上,所謂正面,是因爲錢幣之上沒有其它花紋,一面一個“陽”字,一面一個“陰”字,正是陰陽錢幣卜可通神。
這六個“陽”字正面,代表着一個卦,而且是易經六十上卦的第一卦,乾卦。
乾,元,亨,利,貞。
初九:潛龍勿用。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
上九:亢龍有悔。
在古時若是算到此卦就有一登九五,飛龍在天之勢,必是大富大貴之運數。
可王禪算得此卦心裏卻是極度寒心,因爲依他此時的境況,與卦並不相符,除非再世投胎,才能實現卦像。
王禪也無其它東西,把六個錢幣和書揣在口袋裏,就朝寺外走。
心裏想着,呆在屋裏縱然算了第一乾卦,也無濟於事,不若出去走走。縱然不會有什麼奇緣,去田地裏,或許還能找到一個地瓜什麼的,勉強可以充飢,做個餓死鬼可不划算。
村裏的寺遠離村也有百十米遠,而且這裏是一個小山村,只有一條鄉村路通往外面的鎮子,邊上都是田地。
可王禪看着這荒無的田,心裏更涼了。
村裏的人都外出打工了,田地大多沒有種,雜草長得一人多高,只有幾塊地裏頭還有些包穀。此時秋收之時,卻並無秋收的樣子。
王禪看看四下無人,跳到田地裏瓣了三包包穀棒子,心裏想着“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這句卜辭,不知道“大人”在何處
“大人”也可以解釋爲貴人,能指點迷津之人。
王禪知道在不同的時候,可以解釋爲不同的意思。若是在古時,也可以解釋爲當官的,富貴之人。
可王禪並不奢想,或許這三個包穀棒子,也算是“大人”了。
看了看村後山,心裏也有了主意。
此時再回寺裏,也懶得生火,不若就去後山找些柴火,就可以把包穀烤了喫,也解腹飢。
於是王禪加快腳步就朝後山奔去。
結果沒頭沒腦的就撞到一個人,摔在地上,弄了一頭灰土。
王禪雖然身材高大,可此時餓得頭昏腦漲,一時間竟爬不起來。
心裏想着,剛纔明明看了這路上連個鬼都沒有,爲何一時之間竟然冒出一個人來了,心裏也是恐慌,怕撞到村裏的老人,那還得了。
擡頭一看,卻是一個身着破舊道袍的老人,一頭花白的頭髮鬍子,臉廋如柴,皮包骨頭,卻目光如炬,正端祥着王禪。
“老人家,沒撞壞你吧”
王禪臉有嫌意,語氣十分溫和,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正想扶着老人。
“別動,我看你骨額清奇,面像獨特,仙胎凡體,今日定然是你大劫之日。”
王禪一聽,臉上一笑,這怎麼就和周星馳的電影功夫一模一樣呢,連臺詞都沒改,不會是真的想賣書吧。
“老人家,你也看過星爺的電影,跟我開玩笑,可我身上連個鋼鏰都沒有。”
王禪拾起地上的玉米,摸着頭額,剛纔這一撞一摔,額頭上竟然撞起四個疙瘩,心裏頓時明白。
但凡歷史上那些名人,都是頭有異骨。如鬼谷子,孔明、司馬懿,還有魏延。這個老道人怕是看到自己這四個疙瘩,就認爲自己天生異相了。
可王禪再想,不能吧,才二頓沒喫,爲何這一撞就撞了四個疙瘩,此時摸着額頭卻也不疼,只是有些麻而已。
“小子,你兜裏有六個陰陽幣,剛纔是不是也給自己卜了一卦,定然是一個乾卦,所以纔來田裏偷包穀棒子,想遇見大人,是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