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他神情一愣,反應過來說話的並不是周韻寒,於是立馬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門口,一名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
看似平平無奇,卻又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男子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緊緊注視着安國女帝周韻寒。
而奇怪的是,面對這種毫無掩飾,甚至略有放肆的眼神,女帝不止沒有動怒,反而還露出少許驚愕之色。
這其中,也包括那一批安國官員。
若要找個形容他們表情的詞彙,只能用“見鬼”才能勉強概括。
出於謹慎,拜倫沒有第一時間出聲。
“下賤的豬玀!”
卻沒想到,日向彤直接站出來指着來人,大聲喝斥道:“你是什麼人?還不給我滾出去!”
她下巴高高擡起,眼中滿是不屑。
正準備欣賞門口那人滾出去的樣子時,卻突然發覺安國一方上至女帝下至官員,所有人都對她怒目而視,彷彿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哦?”
門口的年輕人正是林子安,他看着那從座位上站起來辱罵自己的女子,並沒有生氣,而是好奇問道:“你是安國人?”
日向彤眉頭一皺,大聲反駁:“我是歐特聯邦人!純正的歐特聯邦公民!”
林子安笑了笑,右手掐指一算。
他從便宜師尊那裏得到一門神算之法,上可算天、下可算人。
雖然他只是剛入門,但以他如今的境界,算算這裏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亦或者算算某個普通人的一生,乃至未來,還是可以的。
“原來如此。”
眨眼之間,日向彤的一生便在林子安腦海閃過。
這粗略一算沒有具體細節,只有大致的人物生平,就如同一部幾個小時的電影,不過已經足夠了。
總結起來,日向彤就是一個背叛安國的恨國賊。
林子安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周韻寒略帶顫抖的詢問聲:“是你嗎?官人?”
相由魂生。
之前在這個世界上所附身體的樣子,與林子安本體略有差別,不過經過靈魂的改造,三四層相似還是有的。
林子安滿懷歉意地看去:“對不起,我來晚了。”
這個世界的誕生,源自於陪同他穿越到主世界的那枚銅幣,正是由於林子安對周韻寒的不捨,銅幣的力量才把之前經歷的那幾個世界相融合,以此來減緩時間流速。
否則若按照之前那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周韻寒現在恐怕已是一抔黃土。
“官人!”
周韻寒起身一躍,直接跨越了半個大殿,投入林子安懷中。
抱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夫君,她就如同在寒冬找到溫暖居室的小動物,露出了一絲小女兒態。
這般表現,引得拜倫一行人面面相覷。
至於安國官員們,則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看見。
不過靜下心來,他們不由生出一絲希望,若這人真是鳳君,不需要別的,只要其還能保持之前的戰力,那麼安國或許不用捏着鼻子簽下這份喪權辱國的條約。
“這裏不是你們談論兒女私情的地方!”
“聒噪!”
林子安出聲喝斥。
重逢這麼溫馨的時刻,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他看向拜倫一行人,一絲靈壓露出,頓時把他們壓得口吐鮮血,昏倒在地。
“把這些人押入大牢,有事明日再說。”
林子安對着丞相吩咐一句,隨即伸手從周韻寒的後背掠過,抱着她的手臂。
兩人同時消失,留下了驚訝不已的大臣們。
周韻寒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和夫君來到了後宮一處花園中。
“這......”
周韻寒喫驚地捂住自己紅潤的小嘴,雖早已知道自己夫君不是一名普通人。
但相比原來那可以看出上限的無敵戰力,現在這般能力卻是猶如謫仙人。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悅耳的童聲從前方的亭子傳來。
擡眼望去,只見一個有着烏黑長髮的可愛女童正在朗讀詩篇,一名秀麗的女官陪伴在旁。
“囡……”
周韻寒正想叫出女童的名字,但轉眼又看向身旁的林子安。
林子安那雙猶如深邃海洋的眼睛,緊緊注視着那名朗讀詩篇的小女童,好一會兒後,才溫柔地看向周韻寒:“她叫什麼名字?”
雖說他去往任務世界,與周韻寒接觸的身體並非自己的本體,但那具身體早在被他附身復活之後,在靈魂的同調下,變得與本體無異。
誕下的後代,自然也含有他的血脈。
由此,即便相隔甚遠,他也能精準無誤地找到這裏。
“小名囡囡。”
周韻寒輕聲說道:“名字還未曾取過,官人來取吧。”
林子安有些意動,但還是說道:“這樣好嗎?”
作爲他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後代,取名這樣的事他自然想參與。
可自己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完全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現在卻妄想着參與取名,着實有些不要臉。
周韻寒笑笑:“有何不好?”
聞言,林子安也不再矯情,帶着周韻寒朝亭子走去。
腳步聲很快便打斷了亭中兩人的教學。
“娘娘!”
“帝君!”
兩道聲音分別從女童和女官口中傳出。
女官小可悄悄打量着周韻寒身邊的男人,作爲陪同周韻寒從小長大的女官,在林子安消失無蹤後,她就再未看到女帝與男人如此親密過。
疑惑好奇的同時,她又不免對這男子生出不滿。
在她心中,唯一有資格成爲女帝夫君的只有一人——林子安,其餘之人不過是窺視着天鵝的癩蛤蟆。
小蘿莉囡囡卻是眼前一亮,屁股一扭從石凳上蹦下,幾步來到林子安身前,仰頭大大的眼珠看着他,滿懷期待地問道:“你是我爹爹嗎?”
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感應不到與林子安的血脈聯繫。
但在囡囡的印象中,從未有男人能與他母親這般親密,如果有,那他一定是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