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好。”
林子安笑了笑,從身旁的石頭後摸出一瓶拳頭大小的瓶子,對着他扔了過去。
燕赤霞下意識接過一看,見到瓶身的款式後,立馬興奮起來:“竟然是酒,法海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
他把瓶口的酒塞拔出,頓時一股濃濃的酒香傳出。
香飄四溢。
“這酒的品質也是極佳。”
燕赤霞在瓶口深深地吸了一下,然後舉起酒瓶對着林子安伸來:“碰一個”
“碰一個。”
林子安又摸出一瓶酒,拔出酒塞,碰了過去。
隨即兩人一邊飲着酒,一邊喫着烤雞。
好不遐意。
半晌,地面上雜亂的擺放着一堆雞骨頭,和兩個空酒瓶。
嗝
燕赤霞打了個飽嗝,拍了拍有些發紅的臉頰,站了起來:“法海兄弟,晚上你可有睡覺的地方”
“神州大地,何處不能入睡”
林子安笑問道。
“好,說的好。”
燕赤霞微微點頭,隨即忽然道:“若這附近有可以睡覺的地方,法海兄弟要不要去”
“若能睡得更舒服,那本座自然沒有意見。”
林子安微微笑道。
燕赤霞轉過身指向山頂,說道:“前兩月我曾來到過這方地界,碰巧在這山上發現一座荒廢的寺廟,裏面上有幾間房間還算完整,但只要稍稍整理一番,可比在這荒郊野外睡覺要舒服得多。”
“既然如此,那便出發吧。”
林子安從地上捧起幾把沙土,熄滅了篝火,然後站起身來。
兩人沿着崎嶇不平的山路一路向上。
周圍不時出現獸吼聲,但似乎是被他們的氣勢所嚇,一路上竟是沒有遇到什麼蛇蟲走獸出來攔路。
“兩位大俠”
遠處忽然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兩位大俠等等我”
林子安與燕赤霞轉頭望去,只見側面的山坡上跑出了一名身穿古裝,揹着書簍的俊俏書生。
林子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
似乎是由於身體缺乏鍛鍊,書生跑到他們身旁後,立馬扶着雙腿喘着粗氣。
“你這書生,這般弱的體格,來這荒郊野外幹嘛”
燕赤霞有些不滿道。
“在下寧採臣,我本是要去另一處地界,結果路遇猛獸並被追擊,耽誤了很長時間,否則也不會到了晚上還停留在這荒山野嶺。”
書生緩過氣後,拱了拱手,一臉期待道:“不知今晚能否與兩位大俠同住”
燕赤霞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林子安:“法海兄弟,你怎麼看”
燕赤霞寧採臣
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子安神色不顯,淡淡笑道:“左右不過是多一個人的事情,那便一同上山吧。”
“嗯。”
燕赤霞點頭道:“既然法海兄弟怎麼說,那我也同意了。”
“多謝兩位大俠,不知兩位大俠名諱”
寧採臣高興道。
“法海”
“燕赤霞”
不多時,便遠遠望見了一座有些破舊的寺廟。
“就是這座寺廟。”
燕赤霞粗聲粗氣道:“不要看外面比較破舊,但裏面還是有幾間客房還算完好,住得也絕對比野外舒服。”
隨即三人來到寺廟大門,林子安腳步一頓,落到了最後面。
他擡頭望向上方破舊的牌匾。
牌匾上的字跡有些模糊,還滿是灰塵。
但隱約可以看到三個字。
蘭若寺。
“越來越有意思了。”
林子安看向燕赤霞和寧採臣的背影:“一個,兩個,裏面還有多少呢”
進入寺廟之後,燕赤俠果然對這裏面很熟悉,帶着林子安兩人便趕往了他口中還算完好的幾間客房。
走道上,林子安忽然心神一動,轉頭望寺廟另一邊。
那裏立着一座九層高的塔樓。
在蘭若寺這種全是一層的建築中,顯得鶴立雞羣。
這時,燕赤霞似乎發現他停了下來,回頭問道:“法海兄弟,怎麼了”
林子安擡起下巴,示意了一下:“這建在荒山野嶺的寺廟中,怎會有這種高樓”
“並不稀奇。哼。”
旁邊,寧採臣隨口道:“那是用來供奉佛門高僧舍利子的塔樓,建高一點也是爲了以表尊重。”
林子安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來到那幾間完整的客房前,燕赤俠先行開門進去看了看。
“原本有三間房是完整的,可其中一間的門窗不知被什麼東西弄壞了,根本住不得人。”
他在連看了幾間後,搖着腦袋走了出來:“現在只剩兩間可供我們居住,法海兄弟你看”
“我喜歡安靜。”
林子安微微一笑。
一旁的寧採臣說道:“我都可以。”
“那就我與寧採臣兄弟住一間,法海兄弟你單獨住一間,如何”
燕赤霞分配了房間。
林子安點了點頭,沒有意見。
隨後,寧採臣竟從書婁中拿出了燈油,並給兩間房裏的油燈倒了進去,又點了起來。
燈火的升起,也總算讓房間不至於顯得太過昏暗。
稍稍整理了一下房間中的灰塵,三人聚在一起聊了聊,便各自回房了。
夜色已深,又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便也只能早早入睡。
林子安盤腿坐着木質牀板上,閉目靜修。
桌子上的油燈依然在頑強地亮着。
隔壁房間漸漸安靜了下來,似乎都已睡着。
時間來到深夜。
呼
一股陰風透過門縫,吹入房間。
桌上的火光搖擺不止,似乎即將熄滅。
譁
火光忽然熄滅,房間陷入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呼
從門縫吹入的陰風更多了,把林子安身上的白色僧袍也吹得嗚嗚作響。
但他彷彿茫然不知,依然閉目盤坐在牀上,沒有一絲動靜。
如同睡着般。
“官人官人”
一道極其細微的女聲響起,似乎林子安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