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的隊友們眼冒怒火,忍不住想上前理論。
“不要衝動。”
莫爾強忍着怒火,伸手把隊友攔下,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維克托:“黑王大人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維克托頓時哈哈大笑道:“直播視頻我也看了,他明明白白地說了直播就是爲了自己的私事。這種把私事建立在我們所有人理想上的行爲,你覺得他還配做副軍長配做黑王”
這邊的聲音,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過來。
在見到爭吵雙方是屬於戰鬥小隊的人後,圍觀人羣都很有默契的沒有上前阻止,但也沒有退去,而是圍成了圈子,靜靜地看着。
莫爾和維克多無疑代表着他們心中的兩道聲音,支持和反對,他們都想知道最後到底誰贏。
此刻,在聽到維克托的話後,不少人感覺林子安高光的形象,正在慢慢崩塌。
畢竟他們大部分加入組織,都是爲了他們心中統一的理想與目標,爲此不惜放棄在陽光底下的生活,選擇終日生活在這般不見天日的地下基地,艱苦勞作着。
而在這之中,黑王竟然爲了自己的私事,做出有可能使組織陷入危機的事情,這簡直顛覆了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黑王大人有沒有資格。”
莫爾冷冷道:“不是你說了算。”
鎮靜且有力的聲音,讓圍觀人羣聽得清清楚楚。
從憤怒的情緒中脫離,衆人不由陷入沉思。
從黑王加入革命軍後這三年來的種種戰績來看,他絕對是勞苦功高,也從未有過任何背叛組織的行爲。
雖然因私事開了場影響巨大的直播,導致組織與聯邦的矛盾加深,接下來很可能會受到聯邦的強烈打擊。
但這些年來,聯邦本就加大了對組織的打擊,現在在加大又能有多大呢
“你搞錯了一點。”
維克托伸出手,一下一下輕拍在莫爾臉上:“調職是白天使大人下達,但這可是經過“零號”首領的允許,你質疑我的話,就是在質疑“零號”首領。”
莫爾眉頭一皺,一隻手迅速伸出,拍向維克托的小臂。
維克特眼中閃過一絲譏笑。
在小臂被拍中的同時,他另一隻早已準備的左手,迅速握拳頭打出。
目標直指莫爾腹部。
一聲悶響。
毫無防備的莫爾瞬間被打中,倒飛至兩米開外的地面上,曲身抱着腹部,吐出幾口酸水。
這點傷害,並不足以激活屏障的自動防護功能。
維克托握了握拳,感受着拳套上新裝的幾塊合金指柝,不由暗暗得意。
“混蛋,維克特,你幹什麼”
莫爾的隊友們見到他被偷襲倒地,當即發怒地想要衝上去報仇。
不料,早已預謀好的維克托一夥,卻是後發先至地發動攻擊,毫不留情地打向他們的腹部、後頸,或者其他雖然疼痛,但卻不會致命或致殘的部位。
很快,幾人也因爲被偷襲,倒在地上。
“真弱。”
維克托幾人如同勝利者般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面對人羣的禁聲,維克托一臉輕鬆地攤了攤手:“你們也看到了,這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只是正當防衛。”
圍觀人羣沒有出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如小丑似的拙劣表演。
他們中,雖然大部分都不是戰鬥人員,但哪怕再怎麼眼瞎的人,也看得出,剛纔分明就是維克托挑釁在先。
而且還卑鄙地用偷襲手段才贏了這場,真不知他們有什麼好驕傲的。
“維克托,你現在已經淪落到用偷襲的地步了嗎”
莫爾強忍着隱隱發痛的腹部,把幾名隊友攙扶起來。
他與維克托都是高級機師,不管是本體還是機甲戰鬥,勝負都是五五開。
剛纔之所以會輸的那麼幹脆,是因爲他根本沒有防備。
基地中有嚴格的規章制度,絕不允許發生鬥毆之類事件,所以他纔會反應不過來。
再加上維克托那個手套有些不正常,裏面應該被安裝了什麼小道具,否則打人絕不會這麼痛。
“我這是在教你做人,你應該感謝我,莫爾。”
維克特得意地笑道:“當然,你也可以找你那個自身難保的黑王大人幫助,前提是他就在這裏。”
“你們說是不是”
說着,他看向隊友,卻發現他們都面色古怪地看向他身後。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後方響起:“你是在說我嗎”
維克托臉色一僵,愣愣地轉過頭。
只見原本圍成一圈的人羣,不知什麼時候讓出了一條通道,幾個氣質冰冷的人走了進來,最前方的那人正是讓他又羨慕又嫉妒的人黑王。
他轉頭看了看,立馬發現那個慫恿自己過來找麻煩的頂級機師,已經從人羣中消失。
沒有人撐腰,他心中的勇氣頓時散去大半,只好訕笑道:“黑王大人說笑了,我怎麼敢說您壞話。”
“我好像沒有說過,你說了我壞話”
林子安並沒有看向維克托,而是平靜地看向自己右手,上面有枚正在指尖飛舞的硬幣。
這是一枚幾百年前的古硬幣,是他好不容易從古董市場淘來的,古銅色的幣身與他曾經那枚有些相似。
“黑王大人”
維克托張了張口,只覺一股無形壓力加身,壓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在這因爲中央空調存在,還算涼爽的地下基地中,他硬是感覺到一股燥熱,後背不禁冒出冷汗,打溼了內衫。
周圍一片寂靜,原本不時傳出竊竊私語的人羣,也禁下聲來。
恍惚間,維克托突然想起平日裏聽聞的關於黑王的狠辣事蹟,頓時爲自己剛纔的鬼迷心竅而感到後悔。
黑王再怎麼失勢,也是組織中唯二的王牌機師,那個慫恿自己過來找莫爾麻煩的人,不過是一個頂級機師。
如果黑王真的要對自己動手,對方又哪能保得住自己
而且從那名頂級機師始終沒有露面的情況來看,自己分明被當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炮灰。
看着在林子安手中不斷旋轉的硬幣,維克多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心情忐忑不安。
“黑王大人,我錯了。”
維克托心中一狠,擡起手掌,重重地朝自己臉上扇去。
啪啪啪
幾下過後,他臉上就浮現出泛紅的巴掌印,嘴角亦有血色流出。
這時,站在維克托身旁的幾名隊友,也識趣地自扇巴掌,他們可不想被黑王盯上。
幾分鐘聲後。
維克托幾人的臉蛋高高腫起,如同一個個血紅的豬頭,但依然在重重地自扇着巴掌,只是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什麼疼痛。
“道歉。”
林子安把銀幣收起,看向他們。
維克多幾人鬆了口氣,停下手,正準備說話時,卻見林子安向旁邊莫爾等人示意了一下。
見狀,維克托連忙轉身,對莫爾等人鞠躬道:“對不起,剛纔都是我們的錯,還請你們能原諒我們。”
莫爾沒有回話,而是望向正在走出人羣的林子安等人。
“黑王大人”
不由的,他心中對林子安的崇拜更深了。
親眼目睹這一場鬧劇的圍觀人羣,除了少部分有偏見之人,大部分內心也徹底倒向一邊。
人羣外,一名手下向林子安問道:“黑王大人,就這樣放過他們”
林子安淡淡道:“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牆頭草,沒必要爲他們浪費時間。”
“黑王大人真是仁慈。”
幾名手下紛紛拍起馬屁。
林子安沒有出聲,而是擡頭看向斜上方的一處觀察臺。
那裏站着一名身穿白色燕尾服,戴着銀白無臉面具的男子,正看着這邊,似乎看了有一段時間。
見他望來,燕尾服男子點了點頭。
林子安亦笑着頷首迴應,然後回頭走出廣場。
毫無疑問,剛纔那件事並不是意外,而是一場預謀的試探。
雖然是很拙劣的試探,但也是試探。
“這是在看我有沒有心灰意冷,或者情緒大變嗎”
林子安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並不在意。
如果他剛纔表現的心態失衡,不管是加重處罰那幾人,亦或者還是直接放過他們,恐怕接下來更多的試探就會來了。
而一旦試探出他的弱點,必然會有人忍不住動手。
他雖然不怕,但這種不必要的麻煩能少一點是一點。
“後勤部長,休息休息也不錯。”
林子安想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工作。
革命軍中,主管後勤的部長,跟一般的企業或者公司那種肥缺部長區別極大。
後勤部門,有很多高層安插的人員。
去了之後,命令下達到底層的難度,恐怕會大幅度上升。
而且由於革命軍屬於地下組織,在採購這件重要的事情上,實際是由隱藏在革命軍背後的真正首領“零號”掌管。
“零號”把持着後勤採購工作,再加上革命軍最強的戰力,這才使得革命軍成立多年,哪怕中層甚至高層的人員再怎麼變化,也動搖不了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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