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顧若兮細眉揪緊,臉色發出痛苦的訊號,易景琛怔住,慌張將身體撐了起來。
大腦瞬間還空白了一會,怎麼回事,他怎麼會有種想吻這個醜女人的衝動
“冷,好冷。”癡語呢喃,易景琛立即將旁邊被子給她蓋上,見着她終於眉頭舒展,這心總算放了下來。
坐在椅子上的易景琛心亂了,墨黑的眼睛盯着牀上一動不動的女人。他起身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從口袋抽出那塊加工過的碎布,指尖捏緊。
剛纔他差點對顧若兮做出那種事,這個傻子一定會難過吧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女孩的所有物,就像她身上殘留下來的那點碎布成了他的所有物一樣。
酒在嘴裏突然就成了苦澀,易景琛起身走到陽臺地方,望着那無邊際的大海,他的心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他是m市的天,身價數億要什麼沒有可唯獨失去的那個女孩他再也得不到,這種錐心之痛每到深夜就把他折磨得體無完膚。
要是可以,他真的好想抱抱那個傻子。好想疼她一生一世,但是老天沒給他這個機會。
翌日。
易景琛小眯了一會眼,季衝陽推門進來房間時,見着他頎長的身軀在陽臺處睡着。
雙腿還愜意的疊加的桌子上搭靠起來,樣子桀驁不馴,哪有絲毫照顧病人的樣子
該死,走到顧若兮面前時,季衝陽才發現,小棋子整個人臉色漲紅的厲害,身體也不知道到底是高燒了多久,此時的她抽搐得整個身體都布着青紫色。
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樣。
“易景琛。”
季衝陽這一聲叫得很大,瞬間的便讓陽臺那個男人睜開了眼,此時思緒突然緩了過來,房裏好像還有個病人。
可他陰冷黑下的臉讓他分外不舒服,該死的季衝陽,他的好夢就這樣被他擾得無影無蹤了,他知道嗎,剛纔在夢裏他差一點就能看清那個女孩樣子。
“怎麼了”
“怎麼了你不是說你照顧她嗎你看看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易景琛順着他視線看去,才發現在顧若兮渾身抽搐厲害,一雙漂亮的細眉更是揪得緊緊,像在承受什麼巨大痛苦一樣。
“來不及了,她怕是難挺過這關,安排車子。立即送醫院吧。”
“你說什麼”
易景琛聽着他說的挺不過這關,眼眸一滯,呼吸頓時就亂了。
季衝陽這才反應,自己把話說得太直接了點再改口道,“我是說我手上設備有限,得趕緊送她去醫院搶救,否則再拖下去,神仙也難救她了,還有,她昨晚是什麼時候開始高燒的又燒了多久,你知道嗎”
易景琛:
臉色別開,帶着幾分尷尬與內疚。他昨晚在陽臺小喝了兩杯,後來就閉眼睡了過去,說實話,他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的這狀況。
可昨天幫她蓋好被子時,她臉色明明好多了的,誰知道她會這麼脆弱。
醫院。
“小棋子這次怕再劫難逃了。”急救室外,季衝陽不冷不淡的一句話傳來,神情裏是深深的婉惜之痛。
而易景琛此時濃眉蹙得更深,這麼倔強的一個女人,他不相信。她真捨得這麼死了,難道她不想再替易世榮辦事嗎
他在明易世榮在暗,他相信,易世榮也不會這麼輕意讓她死了的。
可是心底的想法和現實總是不一樣,急救室的門打開。
季衝陽率先踏了過去,臉色急促着,“人怎麼樣了”
主治醫生看了看他,然後再看向旁邊站着不動,卻渾身氣場強大攝人的易景琛出聲道,“病人高燒太久,意識已經完全陷入昏迷,而且她身體傷處裂開。已經引起併發症,還有就是病人情緒不太好,求生意志力微薄,怕是”
醫生話說得夠委婉了。季衝陽步子趔趄了一下,也不知爲何,突然對這顆小棋子升起無限的同情。
“易景琛,你聽見了嗎”
醫生離開後。季衝陽神情複雜的看着眼前男人,他知道他不會善待易世榮安插的棋子,但是對於顧若兮
“不過一顆棋子,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可大驚小怪再說她自己身子骨差,能怪誰”
“怪誰你可別忘了,若不是昨晚你錯過最佳救她時間,她怎麼可能變成這樣,還有一點醫生剛沒直說。
那就是即便她挺過了這關,腦子也怕會不正常,高燒原因,她智力會受到影響,這難道不是你造成的,你當真沒一點過意不去”
兩人是愛開玩笑,可涉及到鮮活的一條生命,季衝陽自然不會再開半絲玩笑。
醫者父母心。最可恨的就是他昨晚就在海景公館,可因爲易景琛錯過的救治時間,顧若兮變成這樣,他心裏真心覺得難受。
“你這是在因爲一顆棋子責怪我”
“她是棋子沒錯,可她也是一個鮮活的人,就這麼死在你手中,你能心安理得嗎”
季衝陽大腦現在缺少思考,看向易景琛的眼神也變得冷清起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也許,他認爲昨晚易景琛說他來照顧她,就是等着這一刻吧。
朋友多年,他實在不想看到他當劊子手,那麼殘忍,那麼陰戾,和易世榮有什麼區別
“算了,人本來就是你海景公館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累了,先回去了,她的後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一句後事讓易景琛不由得皺起眉,心更是像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沉沉往下墜着。
“易先生,顧小姐怎麼樣了”
童媽趕來時,季衝陽已經離開了,再看着易景琛黑下的俊臉,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顧小姐現在就
“還沒死,不過快了,童媽,你在這看着吧,有什麼事直接聯繫江洛,讓他去做後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