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護馱着一個小肉球站在大樹底下,她真是已經傻缺到了極點。

    看孩子就看孩子,把自己當做了駱駝。

    人真是最奇妙的東西,看似長得差不多的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但是每一個個體都是千奇百怪的。

    就好比這個小看護,她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可能是她特別的傻,傻的出奇吧。

    桑先生迎娶琴晴的婚禮辦得很是盛大,其實琴晴本身是不願意的,她跟夏至說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還辦什麼婚禮,低調的領了證也就算了。

    其實在她心裏,這個證領不領都無所謂。

    夏至搭着琴晴的肩膀:“媽,你跟爸是已經算是事實夫妻。在桑家待了20多年,還生下了桑旗。難道到頭來你就不給自己一個說法?”

    “有什麼說法呀?對於我來說這些真的是虛無的,無所謂。”

    “反正現在辦也辦了,您就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

    “一把年紀了做什麼新娘子?”琴晴搖了搖頭:“聽說時西會回來,他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夏至垂下眼眸:“是啊,不過衛蘭也會來。”

    “蘭姐她最近好嗎?其實我想去看看她的。”

    “還是別了。”夏至趕緊說:“聽說她現在恢復了一些神智,就這半清醒不清醒的最要命了。所以衛蘭這次回來我真怕她會大鬧婚禮現場。”

    不過夏至也相當瞭解桑時西,既然桑時西也回來參加婚禮,那他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回來,肯定會帶着衛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反正已經這樣了。

    這大概是林羨魚第二次到錦城,第一次是大半夜的從醫院裏將衛蘭給偷出來,費了她老鼻子的勁。

    那天晚上匆匆忙忙的連錦城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

    她趴在窗戶邊往外看,錦城算是國際大都市,比起衛城來要繁華不少。

    她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看得仔細。

    婚禮第2天才會舉行,所以他們直接去桑家住一晚。

    林羨魚忽然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她知道他們之前的恩恩怨怨,桑時西現在重返桑家,而霍佳和夏至桑旗又那麼不對付,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幾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桑時西他們的車慢慢地駛進了桑家的大門。

    林羨魚沒想到桑家這麼大,開車進去還在裏面開了10多分鐘,纔開到大宅門口。

    然後立刻有人過來拉開車門。

    “大少爺,”站在車邊的是一個年紀老邁的管家模樣的男人,看到了桑時西便眼含淚水:“你回來了。”

    “唔,華叔。“桑時西在保鏢的攙扶下下車,兩隻腳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大約有一年多沒有踏上桑家的土地了吧?

    這裏一點都沒變。

    他擡眼,桑旗和夏至就站在大宅的門口。

    桑旗的懷裏抱着一個大約一歲多的小女孩,滿頭卷卷的頭髮。

    桑時西好像想起了什麼,垂了垂眼眸。

    而夏至穿着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腹部微微隆起。

    噢,前兩天霍佳說她又懷孕了,這是第3胎。

    桑旗和夏至率先向他走過來,站在他的面前,桑時西看着夏至淡淡地笑:“恭喜你。”

    “謝謝。”夏至的臉頰仍然那麼清瘦,不過一顰一笑卻有了幾分孕味,她指了指身後的大宅:“路上辛苦了,進去休息吧!”

    桑旗也跟他點點頭:“大媽也累了,樓上的房間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客套,熱情,也疏離,既不像親兄弟,也不像是之前彼此之間發生過那種驚濤駭浪般的過往。

    桑時西走進桑家大宅,曾經以爲可能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這裏。

    這是他生活了將近三十年的地方,忽然他卻變成了客人。

    桑先生站在樓梯上遠遠地看着他,其實桑先生早就知道桑時西還沒死,桑旗第一時間告訴他了,桑先生沒去看他。

    其實,他也去了,只是到了病房門口又回去了。

    豪門裏的父子不同於尋常人家的父子,之前桑旗和桑時西劍拔弩張的時候,他也沒辦法選擇到底留下哪個兒子。

    桑時西頓了頓了,慢慢地走到桑先生的面前。

    "爸。"他喚了桑先生一聲。

    "真沒想到,你現在可以站起來了。"桑先生的聲音裏有一絲絲的抖,不仔細聽聽不出來。

    "我也沒想到。"桑時西淡淡地笑道:"連醫生都給我判了死刑,但我還是站了起來,所以世界上的事情很難講。"

    "時西。"桑先生伸出手,在桑時西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捏:"既然回來了,那就別走了。"

    "您敢讓我留在這裏麼?"桑時西笑着:"您敢讓我和桑旗同一個屋檐下麼?"

    "都死過一次的人了,還要那樣麼?"

    "時西。"桑太太走過來,輕輕地挽住了桑先生的胳膊,聲音溫柔:"孩子好容易回來了,不要說這些,他們也累了,先回房間休息吧!"

    桑太太永遠這麼得體,永遠不會有歇斯底里的時候。

    所以,桑太太贏了,他媽媽衛蘭輸了。

    衛蘭本來是坐在輪椅上的,林羨魚推着她,當她擡起頭看到了桑先生和桑太太的時候,她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桑彥坡,琴晴。"她穿着紅色高跟鞋的腳向前邁了一步。

    她坐輪椅不是不能走,她行動方便的很。

    "衛夫人。"林羨魚想拉着她,卻被衛蘭用力甩開手,她尖尖的指甲劃到了林羨魚的手背。

    "桑彥坡,你好樣的啊,琴晴,你這下心滿意足了吧?你終於把自己給嫁出去了。"衛蘭踉踉蹌蹌地走到桑先生和桑太太的面前,桑時西準確無誤地我煮了衛蘭的手臂:"媽,事已至此,你冷靜點,不要再鬧了。"

    衛蘭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開,扭頭看了一眼桑時西。

    他的眼神平淡,但是不容置疑。

    桑先生下意識地將桑太太擋在身後,對衛蘭說:"聽說你現在病也好的差不多了,恭喜啊。"

    "我應該恭喜纔是,老樹開新花。"衛蘭冷冷的,嘲諷的地跟他笑着說:"琴晴,我也要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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