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晃晃手指：“不，這才哪到哪，它還有人質當籌碼。”</p>
“您不打算跟矩陣談判？”</p>
謝知不屑道：“談個屁，無條件投降不香麼？想得美。</p>
而且矩陣現在還沒輸光籌碼，哪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說沒憋壞屁，你信？”</p>
駕車的墨菲斯聞言，沉默着，似是在思量什麼。</p>
謝知問道：“怎麼了？”</p>
“嗯，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氣氛不一樣了，不知道是那些廣告視頻的原因，還是直覺，感覺安全了很多，好像沒有壓力了，矩陣是不是把特工都扯掉了？”</p>
謝知搖頭笑道：“那是你的錯覺，撤？人家只是表達了想談判的意圖，可沒打算放棄抵抗，矩陣現在可熱鬧的很，畢竟程序這玩意兒，想要的話只要拷貝複製就行了，特工多的是。”</p>
墨菲斯聞言愕然，城市景象一片和諧，完全看不出跟“熱鬧”有什麼關係。</p>
但此時此刻，在城市看不見的陰暗處，廝殺正在進行着。</p>
準確說，是追殺。</p>
啪！積水被一隻皮鞋踐踏的如珠簾蕩起。</p>
皮鞋的主人正是一名西裝革履的特工，此刻他在急速狂奔，腦袋還在快速亂轉，觀察四面八方，戴着墨鏡也掩飾不了他的驚恐。</p>
當看到陽臺上出現一個穿睡衣的老者，特工急忙拐彎奔向另一條小巷。</p>
然而拐進去特工就一個急剎，掉頭就跑，無他，垃圾桶上蹲着一隻黑貓。</p>
是的，他現在躲避的就是“活物”。</p>
然而，城市裏就是不缺活人。</p>
巷口出現了一條黑影，那是……異形！</p>
風！</p>
跟着又一條黑影從天而落！又是一頭異形，堵在特工背後，兩面夾擊。</p>
特工側身左右看看，一咬牙，體表電流閃爍，只留下一個白領打扮的男人。</p>
特工選擇了跳躍附身到其他人身上，而這是他最無奈的選擇，否則也不至於往人少的地方跑。</p>
果然，當特工選擇附身的目標剛完成變化，他嘆了口氣，道：“法克！”</p>
就見此刻他出現的所在，是一間臥室，他附身的是個女人，正跟一個男的做牀上運動。</p>
更糟的是，那男的也在變形，成了一頭猙獰的異形，黑脣顫抖着，露出青白利齒，口水灑了特工一臉……</p>
嗖！</p>
黑舌射出……</p>
特工的生命結束了，一頭新的異形誕生了，沒錯，現在已經不用產卵、寄生那麼麻煩，直接同化！</p>
而這種追殺戲份，在城市中各處上演着，特工有的能力異形有，特工沒有的能力，異形還有。</p>
所以一貫作爲天敵的特工，如今也遭遇了天敵，獵殺者變成了獵物！</p>
於是乎，雖然矩陣依舊在不斷複製着新的特工程序，但架不住異形的數量越來越多。</p>
……</p>
先知所在，是一棟老舊的高層公寓樓。</p>
謝知隨着墨菲斯搭乘電梯，謝知忽然道：“你相信先知。”</p>
“是的。”</p>
“你相信我麼？”</p>
“當然。”</p>
“那麼如果我和先知的做法相左，你相信誰？”</p>
墨菲斯一怔，這問題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p>
謝知微笑道：“很矛盾是吧，沒事不用多心，隨便聊聊。”</p>
儘管謝知這麼說，墨菲斯顯然還是陷進了這個假設問題。</p>
進入走廊，二人在一個貼着c960門牌的房門前。</p>
“你好，謝知先生，歡迎來訪。”</p>
女人只說了這一句，讓開位置，示意兩人進入。</p>
這與墨菲斯以往的印象不同，因爲這女的每次都帶着笑容，這次沒有，甚至於……墨菲斯覺得她表情很不自然。</p>
而謝知更從女人微抖的小腿看出，她害怕。</p>
進入客廳，發現這裏還有幾個孩子，各個人種都有。</p>
孩子當中，相對正常的是在看書，下棋，操作電腦。</p>
不正常的，則表現出了超能力，比如有倆小姑娘在玩意念控物，控制着玩具在漂浮飛舞。</p>
黑人女人介紹道：“這些是其他候選人，請您稍等一下，可以麼？”</p>
“客隨主便。”</p>
謝知注視着盤膝坐在地上的光頭男孩，他身前放了一溜勺子，多數都扭曲了，只有一根正常的。</p>
光頭男孩拿起那正常的勺子，放在眼前，片刻後勺子彎曲了，接着勺子又恢復了正常。</p>
男孩沒說話，把勺子遞向謝知，謝知笑笑，蹲下來接過勺子，看了看。</p>
男孩道：“不要想着弄彎勺子，那是不可能的，你需要認清事實……”</p>
謝知莞爾一笑：“你在教我呀？那麼事實是什麼？”</p>
男孩依舊認真的道：“根本沒有勺子，然後你就會明白，彎曲的不是勺子，而是你自己。”</p>
“呵呵……小朋友，你這是教別人變彎啊，想成爲彎的是你的自由，但是，直，又沒有罪過。”（注1）</p>
說着謝知瞥了一眼那些扭曲的勺子，一根根跟着漂浮飛起，在空氣中紛紛被捋直了。</p>
“小朋友，自己不彎，一樣可以改變世界，事實不是弄彎自己，而只要自己夠強，就沒必要整這些彎彎繞，你需要學的還多着呢。”</p>
光頭男孩蒙了，你多大人了，我裝個逼你配合一下能死啊！</p>
這時黑人女人過來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p>
謝知跟着進入廚房，就看到一箇中老年婦女坐在餐桌一邊，餐桌上擺着兩個盤子，放着餅乾和糖果。</p>
“你就是先知？”</p>
“是的，和你想的不太一樣吧？”</p>
“那倒沒有，我不在乎你該是什麼樣，反正在矩陣裏，都是虛假的。”謝知看看廚房裝修，淡淡道：“不過你選擇的談話所在實在沒啥創意，在我那不算太好的記憶力裏，多少還記得點，一般喜好裝逼的大佬，都在廚房裏會客。</p>
唯一讓我意外的是，你沒下廚做點什麼，否則逼格會更到位。”</p>
先知笑道：“我是研究人類行爲學的，通常我確實會做點曲奇、蛋糕之類的，這確實有助於營造氛圍，產生神祕感，或者說氣場，當然，如你所說的……逼格，也行。</p>
不管是什麼，人類通常因爲氛圍產生聯想，會不自覺的給對方賦予各種想象，儘可能拔高的想象，這有助於……”</p>
“忽悠。”說着，謝知拉過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歪頭看着老女人：“那麼到我這，爲什麼不來這一手了？”</p>
先知微微挑眉，點燃一根香菸，狠狠嘬了一口：“營造氛圍，也要分對象，對強者用這種手段，就是自取其辱了。</p>
有一點我很感激謝知先生，你沒帶那些喫程序的怪物來訪，謝謝。”</p>
謝知微笑：“不用謝，我家鄉的習俗，登門拜訪不能空着手，本來是打算牽兩頭過來的，想想那些饞嘴的要是餓了，再把主人吃了終歸不禮貌。”</p>
“謝知先生，你好像對我有敵意。”</p>
“自信點，你可以把好像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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