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眼珠子一瞪：“嗯？你這什麼態度？”
“瞧我這嘴，我就一二傻子，不，大傻子，您別跟我一般見識，姥爺您受累辛苦一下，指點指點我這大傻子唄。”
“嗯~這還差不多，這話說的有點水平，你啊，不是傻，你是有腦子不用。”
“對對，姥爺您說的太對了！姥爺您慧眼如炬！”
“不許叫我姥爺！”
“好的好的。”
謝知譜擺的差不多了，才道：“理由其實很多，首先……我聽出來了，你可能是覺得，不光是因爲你爸被氣着了，再加上有可能跟冰巨人爆發戰爭的壓力，導致……你爸沒挺住，去世了。
那問題來了，我問你，阿斯嘉德和約頓海姆，誰更強？”
索爾忙道：“當然是阿斯嘉德！當年一戰，我們阿斯嘉德大獲全勝！還把冰巨人的力量之源寒冰寶匣帶走了！他們不是對手！”
謝知一攤手：“這不結了麼，當然，不排除冰巨人發展壯大了，更強了。
可你既然敢帶着幾個小夥伴闖進人家的地盤，多少也該知道冰巨人的發展情況吧？難不成現在約頓海姆比阿斯嘉德厲害了？”
“怎麼可能，海姆達爾的職責就是盯着九界，冰巨人根本沒發展起來，甚至還不如當初，畢竟寒冰寶匣對他們至關重要，否則也不至於跑到阿斯嘉德去偷。”
說到這索爾還不忿道：“所以我就說，對冰巨人有什麼可怕的，阿斯嘉德一旦發力，能把他們殺個落花流水！他們既然圖謀不軌，那就應該斬盡殺絕！”
“嘖嘖，好威風，好霸氣。”謝知鼓着掌，但一臉不屑：“你怎麼想的，我懶得管，反正呢，既然約頓海姆不是阿斯嘉德的對手，你爹因爲壓力太大挺不過去這條，可以排除了，明白了吧？”
索爾稍事沉默，點頭道：“的確是啊，不至於有那麼大壓力啊，那這麼說，洛基爲什麼要騙我？姥爺……謝先生，還有別的理由麼？”
“有啊。”但謝知泛起冷笑，撇了撇嘴：“但是也沒必要繼續說了，反正你有腦子也不用，知道這一條就夠了。”
索爾趕忙訕笑擺手：“別別，謝先生，您別生氣，我現在就剩下腦子了，再不用就啥也沒了，我錯了，您就告訴我吧，求求您了。”
說着還鬼祟的朝謝鐵錘使眼色，謝鐵錘還真夠意思，拉着謝知的胳膊搖晃着道：“姥爺，其實我也想知道。”
“我們大寶貝兒想聽，那就說道說道。”
謝知面對謝鐵錘臉一臉慈祥，扭頭看索爾就面若寒冰，變臉超快：“小子，我問你，阿斯嘉德有能力收拾約頓海姆，那麼是不是也能收拾宇宙裏任何一方？”
“當然，阿斯嘉德是最強大的！”
謝知一笑：“那麼問題來了，你們阿斯嘉德爲什麼不統治全宇宙呢？”
索爾倒是沒有遲疑，接道：“阿斯嘉德是正義的，怎麼會幹這種事？而且我父親說過，睿智的君主不會主動求戰，但是時刻準備迎戰。”
“嗯，說的挺好，不過呢……這理由不充分。”
謝知搖搖頭：“之前我聽你的描述，很久以前，阿斯嘉德和約頓海姆開戰，是因爲約頓海姆入侵米德加德，也就是地球，所以阿斯嘉德打敗約頓海姆，是爲了正義。
“是啊……爲什麼呢？”索爾撓了撓頭。
謝知沒管他，又道：“而且現在宇宙裏，也時不時的爆發戰爭，就拿克里帝國而言，跟斯克魯人打了那麼多年仗，幾乎滅了斯克魯人，這事你知道麼？”
索爾點頭：“聽說過，不過九界之外的事，我爸不讓我們插手，因爲九界構成了世界之樹，是構成宇宙的核心，最重要。”
謝知笑笑，套這小子話都不用高端的，隨便問問就又是一堆重要情報。
“所以啊，不是正義麼？正義還分該管不該管麼？那還叫什麼正義？”
索爾揉着額頭，眉頭緊皺：“是啊，其實我很早以前就覺得說不通，但我們家老頭子就是不讓管，我還準備着繼位後大幹一場呢……”
細雨都有點聽不下去了，不禁嘆道：“索爾啊，價值觀有很多種，正義，公道，自由，民主……好詞特別多，但是你覺得，是不是有那麼一種價值觀，一定是排在最頂端的？”
索爾點頭：“對啊，當然是這樣。”
細雨一擺手，綠光閃爍，具現出的，是一座金字塔。
跟着細雨拿起塔尖：“這個塔尖，就是最重要的那個，不管哪種價值觀，正義也好，自由也罷，隨便，就是它，它最重要。
那麼排在塔尖下面的，就是次一等的，逐層遞減，不管它們是什麼，當和塔尖有衝突時，都得讓位，靠邊站，頂端最重要，對不對？”
“對。”
“那麼好了，第二層跟第一層起衝突了，假設二層是……親情，就是你父母，你怎麼選？”
索爾不服氣道：“我父母怎麼會和正義衝突？這不可能！”
“這是假設，其實不止是親情，概念換成‘生存’呢？正義和阿斯嘉德的生存起了衝突。”
索爾又一梗脖子，結果謝鐵錘踹了他一腳：“能不能虛心點！不聽滾蛋！”
索爾一縮脖子，訕笑道：“聽聽，我錯了，姥姥您別生氣，我只是……不希望有這樣的衝突，您說的對，但我也不知道怎麼選，應該……不會發生吧？”
細雨溫和一笑：“沒生氣，發不發生我也不知道，但這世間的事，很難說。
不用你家做例子，用地球這邊的，地球有個國家叫老美，他們的價值觀排序，第一位是自由，貌似偉光正。
可如果自由是最重要的，和法律衝突時怎麼辦？和別人的自由衝突時又該怎麼辦？
如果遵守法律，那麼自由，顯然就不是最重要的。
而只有自己的自由重要，當影響到別人的自由時，那麼自由這個最頂層概念到底是給誰的？”
這次索爾認真多了，但思索片刻，他皺眉道：“我大概明白了，價值觀是會有衝突的，可哪種應該是最重要的呢？”
細雨笑道：“‘最重要’這個概念，本身就是狹隘的，世界的運行規則，如果按照這個金字塔排序，那就要完蛋了，人要是給自己定個最重要，其他不重要，那路就走窄了。
無論最重要三個字承託的是什麼，只要肯思考，你就會發現，總會有其他概念會與其衝突。
世間之事很複雜，想用最簡單的方式應對，可以，但也意味着把其他選項都排除了，沒有選擇的路，只會越走越窄。”